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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完最后一门外语,晓颂搁笔长舒一口气。高中生活伴随着铃声一同逝去,欣喜和迷茫交织在一起。

将手中的试卷交给监考老师,教室里不可控地传来按笔、椅子摩擦的窸窣声。

压抑许久的少年们等不及老师检查完试卷,却被严苛的纪律、唯恐关键时刻犯错的念头压制着,如同绷紧的弦蓄势待发,只等老师微笑着点头便飞奔出去。

走廊里顿时传来欢呼声。

即使每年都走这么一遭,监考老师还是不自觉笑着对视。

晓颂走出教室门,后知后觉浮起轻松的笑。

天知道她考第一门语文的时候有多紧张,可等到试卷一发下来,看到文言文熟悉的人名与事迹时,那份不安如有神助一般烟消云散。

好像程老师亲手喂给她一颗定心丸,之后的考试顺风顺水。

即便数学最后一道大题赶着铃声写完,即便物理的压轴题仍旧一知半解,也不会让她像一两个月前一样心惊胆战,无法与自己和解。

再次走过那道走过无数次的拐角,那道连接着三号楼和教学楼的秘密花径。

只是这一次没有微笑着的程老师——当然不会有他,因为除了考场外全部封锁,老师都在校门口翘首以盼。

但是晓颂偶遇了宥梨,宥梨冲上来一把抱住她,满脸兴奋的讨论几天之后的美甲、染发、耳钉计划。

短短一段路,晓颂已经被迫被安排上了斩男樱桃色、渐变薄荷绿、白月光灰棕等发色,最后宥梨总结她染什么颜色都好看,让她自己做主。

好朋友在身边叽叽喳喳,晓颂幸福感满满,搂紧了怀里宥梨的手臂。

走到接近校门口,明央抱臂四处张望着,看到宥梨眼神发光。

宥梨戳着手笑嘻嘻地看晓颂,晓颂抱着臂挑眉打趣她,打她一下。

“走啦,记得请我吃饭!”

“吃,吃大顿的!姐请客!”

在往外走就是拍成一列一行的老师们了。

他们捧着花踮着脚,男老师穿着西装,女老师穿着旗袍,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

晓颂一路上跟老师们打招呼拥抱,挤挤攘攘,欢声笑语。

“毕业典礼再见啊,家长们还等着你们呢。”

不管教没教过,老师不住往路过的学生怀里塞花,遇到亲学生就打听几句,寒暄一下。

因为程老师教的好,晓颂自知也算是年级中稍有名气的人,不少老师笑眯眯问她考的如何,晓颂一律回答“还行”。

她太想太想见到程老师啦!高考三天,因为害怕打扰自己,程老师只是每天说早安晚安,加上鼓劲和加油的祝福,电话都没有打过,更别说见面……

但是,程老师大概也不会不乐意凑这个热闹。

人挤人,摩肩接踵,热腾腾的一身汗……他还是不要来比较好……但是,难道这么重要的时刻他不想来见见自己吗?!

念头转了几个弯,晓颂已经挤到大门口。

因为考试需要,她破天荒戴上了眼镜答题,视力出奇的好,一眼望见隔着一个街道的包父包母。

他们手里捧着花,四下张望。

晓颂本想直接冲过去,却见附近有熟悉的家长和小贩,直接围成一圈与爸妈聊了起来。

看来不是自己过去的好时机。晓颂干脆慢悠悠等着人群散去,让他们聊完。

逢考必过的祝福声、花束叫卖声、寒暄声、鼓动拍照的声音。

花香味、汗味、各种各样的刺鼻香水味混合交织在一起,形形色色的人盛装打扮,阳光迷了眼,照的人懒洋洋。

树叶绿油油的,在风声中窸窸窣窣。晓颂眯着眼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带着隐形眼镜而酸麻的眼角,彻底放松下来。

突然眼前一黑,温热而宽大的手掌覆上了她的眼睛。

晓颂被划分领地一般轻柔包裹进熟悉怀抱,淡淡的香不霸道却极具影响力地将她与所有人群分割开来。

声色触觉渐渐远去,世界中心浮动着唯一的名字。

——当这场名为高考的战役逐渐远去,晓颂从稚嫩的女学生变成着装精致的都市丽人的很久过后,程望舒喝了点酒,微醺着坐在地毯上。

回想起这一天,半是玩笑地捏着她的脸,控诉某人高考完的那一天见到他愣了很长时间,久到他的心都开始打鼓,怀疑对方对自己未经允许且可能招致复杂后果的到来表示不欢迎。

上天不知道他连说“抱歉晓颂”的语气都已经暗暗揣摩好,不让矛盾过夜。

彼时,晓颂正坐在沙发上撸猫,满脸冤枉,捉住颊边的手。

“我发誓在我回过神来的零点零一秒我就做出了反应!!如果我在这之前非常讨厌你,在那一刻也会立刻爱上你的!老师,我太喜欢你了!”

于是大张双臂搂住“老师”,坐在他怀里。

程望舒哼笑揽住她,摸摸她的脑袋。猫儿微弱叫了一声,滚下了沙发,跑到了窝里。

————

“程老师!”

晓颂兴奋回身扑到他怀里蹭蹭,仰头看他。

程望舒不自觉松了口气,眉眼弯弯。把花束塞到她怀里,晓颂眼睛亮晶晶地接过。

他这才腾出手,一手揽腰一手摸她的脸蛋,揉她腮边软肉。

“瘦了。”

晓颂心想才没有,这几天伙食好到她胖了两斤。

但她还是煞有介事摸了摸腰带,一字一顿,“衣带渐宽终不悔。”

程望舒失笑,把她抱得紧了紧,拇指蹭过她柔软红润的下唇,捏捏耳朵,最后顺着发顶摸到脖颈,“辛苦了宝贝。”

四周多的是高考完撒野搂搂抱抱的小情侣。程望舒今天没穿西服,穿着衬衫牛仔裤,又在人群里,倒也不显眼。

晓颂依恋拉他袖口,新鲜的看他一身不同于往日的搭配,多了些许少年感,眨眼看他怎么也看不够。

“最近北京那边工作交接,我必须过去。可能最迟三天后就要走,没法陪你参加毕业典礼了,抱歉晓颂。”

高考之前,程父一直频频打电话催他出发,他硬是等到考试结束,这才不得不走。

看着撅着嘴像能挂油壶的小女友,程望舒又是心疼又是怜爱。

“你还笑,刚见面你又要走!你讨厌。”

晓颂推他,又佯装大方,“工作嘛,理解的,你去就行,别管我。”

话都被她说了,可不哄不行,不走也不行。

“那老师也逃课好了,那种不重要的会议让我四五十岁的同学帮我签到,晓颂觉得怎样?”

程望舒忍着笑搂她,偏头正经问她意见。

“晓颂觉得不错,你就这么做吧。”晓颂被逗笑,矜持地点头。

“小鬼。”程望舒点她鼻尖。

眼见学校里考生散的差不多,这才赶紧让她去找家长。

“好了,去找爸爸妈妈,他们该着急了。”

晓颂不情不愿点头,抱着花从他怀里离开,脸颊红红朝他吐舌。

“你那么快就跟我爸妈一伙啦?”

说完飞快跑走,跑过街口还一步三回头,搞得父母疑惑地往对面看,还好晓颂的轻度近视遗传了他俩。

“这花挺漂亮的呀,老师送的?”

“是呀!我要养起来,摆到我房间!”

“行,没人跟你抢。还要爸爸送的花吗?”

“要!爸爸送的摆到客厅好了……”

程望舒:老师……嗯,我先去北京替你铺好路。

小包:啊?本来以为可以doi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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