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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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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等到温灼若洗完澡做完作业,手机都没有任何动静。

温灼若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失望吗,也不是,确定景在野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之后,她反倒有种“果然是这样”的感觉。

今天楼梯间发生的事,他没来由的话,她难免想的多了点。

事实证明,她总是在自作多情。

温灼若把手机锁屏,熄灯睡觉。

高三的时间仿佛过的格外快,没了别的心思,温灼若的分数也一次比一次考的漂亮,上学期的几次大考小考,几乎没掉过出过前三。

反倒是景在野的成绩忽上忽下,十分不稳。

百日誓师之后,教学楼到处贴满了标语,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感觉有如一座大山,重重压了下来。

教室里鲜红色的倒计时每天都在减少。

温灼若的位置有时来问问题的同学还要排队,她讲题的时候也会让脑海里的思路更为清晰,因而来者不拒。

“哪里不会?”

“这里。”

“这里可以利用函数图像求解,这两个条件可以求出……”

上一个同学拿着卷子走掉,后面站着的人没有在她前座的位置坐下,而是走到了她身侧。

一条胳膊从身边撑出来,把练习册拍在她桌上。

微微拢起的手正好在她的左手边,尾指稍微一动,就能碰到温热的骨骼和青络。

在景在野凑近的时候,温灼若就意识到了是谁,她把左手收回来,垂在身侧,没有先开口。

两人这个姿势保持了很久。

上课铃声也迟迟未曾响起。

景在野深眸道:“你怎么不问我哪里不会?”

温灼若说:“因为你都会。”

景在野没说话,漆黑的眼眸盯着她的眼睫,想到她后退的动作,忽然说:“温灼若。”

温灼若抬眼,和他的深而静的目光对上。

景在野叫了她的名字,到了嘴边的话却没继续,只拿起习题册,皱眉说。

“算了,没事。”

他话音一落地,旁边等着的马俊希就抢冲了过来,半个身体趴在温灼若桌子上,“到我了到我了!”

温灼若把手放在马俊希的卷子上,“你哪里不会?”

景在野坐回自己的位置上,盯着温灼若的眸子沉而深,这时,李佳轩也拿了张稿纸过来,问道:“景哥,这题你做出来了吗?给我讲讲呗。”

“没时间。”

李佳轩吃了闭门羹,也没多想,点点头,拿着卷子就要去温灼若那里排队。

结果后领被人拽住。

景在野把他拎着转了个身,语气有些凉,“你最好给我听懂。”

李佳轩不明所以,但还是认真过去听。

下课时候发生的事情,温灼若并没有多想。

放学时,莫遇从二班走出来,拉着温灼若的手晃啊晃。

高二下学期的分班考试,莫遇考进了二班,这下两人的教室挨在了一块。

温灼若如今习惯了放学就去二班门口等莫遇,她总是收拾的慢,莫遇念叨今天发生的趣事时一下卡住,目光盯着一个方向。

温灼若顺着望过去。

走廊那头,景在野已经走到了楼梯口,一个女生从楼上冒出,紧张地把情书递给他。

经过这么多事,莫遇再迟钝,也在好友独自去了京市之后反应过来,温灼若喜欢了很久的人就是景在野。

问起她的时候,她也承认了。

眼下这样的光景,只怕一班二班甚至这个楼层的人都见怪不怪了。

温灼若只看了一眼,就说:“我们往另一个楼道走吧。”

莫遇说:“他身边的女孩子就没断过,你不难过吗?”

温灼若想,难过多少是有的,只是比从前淡了许多,即使是决定不去喜欢他了,身体的反应却是骗不了人的。

可她无法强行将反应剥离,唯有保持距离,一切交给时间淡去。

盛夏

景在野没接那封情书。

杨一帆察出了味, “我说,你最近是怎么了,以前那些女生给你送情书, 你多少会接,现在怎么就直接拒了,一会她们不知道哭成什么样呢。”

景在野肩上披着校服, 慢声道:“我接了, 有人就要掉眼泪了。”

“谁?你还关心谁掉眼泪?”

“不是吧,你该不会是有喜欢的人了?哪个?”

景在野没否认,夕阳落在他脸庞上, 眼里似乎都有浅浅微光, “最好看那个。”

杨一帆下意识就想到了一个人, 他第一回 见到她, 就觉得她长在了他的审美上。

现在一下子仿佛被雷劈了, 喃喃道:“我靠, 是……温灼若吗?”

景在野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 脸上挂着的笑变得有些冷飕飕的,“怎么叫人的?”

杨一帆马上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对温灼若绝无别的心思,大声且嘹亮的叫了一声:“嫂子!”

景在野笑了笑。

“一会儿我请客。”

“……”

杨一帆喊完,“但是吧景在野, 她对你有意思吗?”

景在野说:“她对我没意思, 难道对你有意思?”

“……”

早知道当时一时口嗨,会给自己埋下个定时炸弹,杨一帆肯定不去嘴欠, 这两人看起来八字还没一撇, 这就吃上醋开始呛人了,以后还得了。

不过看景在野神态, 杨一帆觉得温灼若八成也是喜欢他的。

临近高考,日子被如流水一般的卷子冲着往前,海绵里水花四溅,课间路过求知楼的教室都是一片鸦雀无声。

放学后,温灼若打扫好公共区,回教室时黄昏日暮,一间间空荡荡的教室都上了锁。

她回到1班时,景在野还没有走。

他最近似乎总是走在最后,光她值日的这几个月,每回回到教室,都能看见他趴在桌上,露出漆黑的发旋。

温灼若轻手轻脚地整理好工具,教室倒计时旁的时钟已经指向晚上六点。

她该走了。

也许是有些习惯离开前把景在野叫醒,她动作并没有停顿,放好手里的东西,就径直走向他的位置。

可这一次有些不同。

温灼若走到一半,眼睛被景在野手腕上露出的一截手链给晃了下眼,她停下脚步,觉得有些眼熟。

可是大半截都藏在他的袖子里。

说来也有些奇怪,这么热的天,早已临近盛夏的高温,景在野似乎还是穿了很久的长袖。

脚步停住的瞬息,景在野缓慢掀起了眼皮,视线短暂失焦几秒,很快落在温灼若身上。

他坐起来,拨了拨头发,嗓音有些沙哑,“要走了吗?”

这句话说的太过熟稔坦然,让温灼若有种他似乎一直在等她的错觉。

可她已经自作多情过很多回。

没有多想,温灼若点头。

锁好窗户和门,景在野从前门关了灯和风扇,就走在温灼若前面。

包裹在去上晚自习的人群里。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

温热地熨着鞋底的柏油路上。

影子一前一后,安静地往校门口走。

路灯不知道什么时候亮起,灯光昏黄,不远处的铁筋高楼被裹在温柔的夜色之中,广播站里放着歌,舒缓的前调,既轻且慢。

时间也被歌声延缓。

温灼若觉得这条路仿佛无形之中被拉的很长。

忽然,景在野转头,目光和她的视线撞上时,那句“还喜欢我吗?”却久久没说出口。

温灼若的步子不自觉停下,直觉景在野似乎有话要和她说。

景在野看到她眼下的淡色的黑眼圈,也不知道她熬了多少夜,心口像是被人抓了一把。

再等等吧。

最近他总有些患得患失。

分明是她亲口说的,喜欢他。

离高考结束,还有最后三个月,温灼若等了他那么久,他也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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