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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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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无论她曾朝着自己捅过几刀,下次见面,他还是会迟疑犹豫,还是做不到如她一般杀伐果断地向她捅刀。哪怕是重活一世,也依旧如此。

瀑布那岸, 猛虎和巨蟒激烈缠斗在了一起。

瀑布这岸,赵小铭和齐麟一个一脸懵逼,一个面露凶光。

蹦腾的水声如万炮齐鸣, 震耳欲聋。

对于自己刚才的那番精彩绝伦的表现, 赵小铭也确实是茫然无解,真就是在求生欲的驱使下而爆发出的下意识的行为, 但谁知道他就是那么随便跳了一下, 竟然还真从瀑布那头跳过来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可以达到的程度!

要说他身上没点秘密, 他自己都不信!

但齐麟这人吧,尊贵的嫡长子, 参与宫斗的时间长了, 不仅疑心重,杀心也重,赵小铭清楚地知道自己要是不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 齐麟必定会再度对他痛下杀手。

“你能不能别用那种不共戴天的眼神看着我?”赵小铭先动之以情, “咱俩是共同历经了生死的好兄弟!”

哪知, 齐麟却越发的火冒三丈,怒喝一声:“谁跟你是兄弟?!”

赵小铭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迅速后退两步的同时赶忙改口:“我的意思是说咱俩现在应该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是生死与共的队友,总得有点儿最基础的信任吧?”

齐麟面色阴郁, 咬牙切齿:“你一直在装疯卖傻蒙蔽本王,还妄图让本王信任你?”

“不是, 我什么时候装疯卖傻了?”赵小铭真是觉得自己冤枉, 甚至还将右手放到了胸口, “我敢摸着良心向你保证,我和你爸之间, 绝对没有任何关系,我都没见过你爸,我有自己的爸爸!我爸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所以我才会是个哑炮。”

齐麟显然是不信赵小铭的话,冷笑一声:“你是哑炮?我还从没见过哪个哑炮能徒手横跨瀑布的!”

“那你就有点儿瞧不起人了啊!”赵小铭据理力争,“我虽然和我爸一样是个凡人,但并不代表我凡的彻底呀,我身体里面还有四分之一妖族血统和四分之一神族血统呢,我姥可是至高无上的妖凤,关键时刻我能表现出来一些惊人的爆发力也不稀奇吧?”

赵小铭越说,还越觉得自己说的有道理,甚至都要把自己给说服了。

但齐麟却没那么好糊弄:“关键时刻你若是会飞,我到相信你是凤凰,可你飞了吗?你跑得比我还快!”

赵小铭沉默片刻:“那万一,是我飞得低呢?”

齐麟:“……”

“再说了,你光怀疑我和我妈有什么用?万一问题不在我和我妈身上呢?万一是我爸有问题呢?万一我爸是你爷爷的私生子呢?那问题就出在你爷爷身上了!”为了保全性命,赵大孝子只好忍痛把锅甩给了他爸,顺带还拉踩了一波齐麟他爷,主打一个无差别攻击。

“你放肆!”齐麟却越发的恼怒了,脸色阴沉的都要变成纯墨色了,“满嘴胡言乱语,信口雌黄诋毁先王,按照魔宫法律诛杀你十次都不够!”

赵小铭无奈不已:“我又不是你们魔宫的人,你跟我讲什么魔法?我只是在和你摆事实讲道理,你又听不进去我说的话,我才开始胡说八道的。”随后,赵小铭又说了句,“你要是想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放下你那高贵的嫡长子身段,好好地跟我谈,不然咱俩之间真没啥好谈的,反正也谈不明白,与其浪费口舌不如直接开战,看看最后谁能杀了谁,反正现在咱俩的实力不相上下,说不定我还比你技高一筹呢。”

“……”

齐麟无话可说,因为赵小铭这番话并非全无道理——以赵小铭刚刚的表现来说,在没有灵核加持的情况下,他真不一定能杀得了他。

在画中经历了这么多之后,齐麟也彻底意识到了一点:赵小铭这人并不蠢,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聪明。他只是表现出了一副没用的蠢样,但在关键时刻却从不掉链子,形势越危机他就越敏锐冷静。

总结来说就是此人虽怂但脑子好用,胆小但心细。

思量片刻,齐麟重新审视起了赵小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放低了姿态,摆正了两人之间的位置,冷静开口:“魔族最重视血统,无论是嫡生、庶生还是私生,王宫内部都有精准的资料记录,唯独你,赵小铭,是魔宫内务人员至今为止都拿捏不准的存在。”

赵小铭懂了,然后更无语了:“那直接去问问你爸不得了?实在不行来问我妈,问清楚不就得了?非得猜来猜去的?”

齐麟这次是真的有点儿头疼了:“你是真不知道你妈和我父王的过往么?”

赵小铭都要没脾气了:“你觉得呢?”

齐麟:“……”他可能,真的不知道。

再度深吸了一口气,齐麟心累又无奈地开了口:“在魔宫内,你妈的名字是众所周知的禁忌,谁敢擅自在宫内提起月相桐三个字,等待着他的就只有死刑。”

赵小铭震惊了:“为什么?”

“因为、”齐麟迟疑、犹豫了许久,才决定开口,“你妈曾要杀了我的父王。”

赵小铭:“为什么?”

齐麟:“为情,为身份,为地位。你妈想当魔后,我父王给不了。”他的言语间还透露着几分对月相桐的鄙夷和不屑。

赵小铭直接回了句:“根本不可能!我妈才不是那样的人呢!”

齐麟并未和他辩驳,只是回答:“信不信由你,反正我所听闻的版本就是这样,可能我的判断有失偏颇,但你的出生时间确实可疑,根据魔宫内务部的资料记录,我父王曾去过凡界一趟,三年后你就出生了,还和我父王长得……”

“不是!等等!”赵小铭打断了齐麟的话,“三年?我是哪吒么?我妈怀我怀三年才生?”

“种族不同生长速度不同,孕育时间也就不同。”齐麟道,“魔族怀胎生子所需时间就是三年。”

赵小铭:“……”

齐麟:“所以内务部才会怀疑你是我父王的孩子,可又无人敢去找我父王一问究竟。”

赵小铭:“那为什么不来问问我妈呢?”

齐麟:“凡界管辖严格,不便去找,若被我父王发现,更是死路一条。”

赵小铭:“然后你们就开始猜我是私生子?所以你才会在知道我名字的那一刻那么震惊?”

齐麟:“嗯。”

赵小铭一脸吃屎的表情:“说真的,我真的觉得你们魔界应该搞搞改革,封建君主制度害死人,明明就是问一嘴的事儿,非要搞得这么复杂,我妈的名字竟然还能成你们的雷区了,谁提谁死,看来也不是我妈放不下你爸,是你爸放不下我妈!”

齐麟:“……”

赵小铭又斩钉截铁地说了句:“反正我就把话给你放这儿了,我绝对不是你爸的私生子,我百分之百是我爸亲生的。”说完,也没忘了朝着对岸看一眼,关心一下猛虎和巨蟒的战局。

但不看还好,一看赵小铭就愣住了:“我艹,老虎没了!”

齐麟也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条巨蟒的腹部如同被吹足了气似的鼓胀起来了一个大包,皮上覆盖着的层层鳞片都被撑开了。

显而易见,那头猛虎被巨蟒给生吞了。

赵小铭的头顶上瞬间就冒出了一层冷汗,说话又开始打磕了:“这、这这画里面的东西,竟然还会自相残杀?”

齐麟略一沉吟:“如果画中一直遵循逻辑不变的原则,弱肉强食也是必然。”

但下一秒,更惊奇的事情就发生了,那条巨蟒竟然在短短几瞬间就将那头猛虎给消化了,腹部迅速变小的同时,它那本就庞大的身型越发磅礴了几分,仿若一条小龙,大有随便一弹就能飞跃瀑布而来的气势了。

赵小铭惊恐地咽了口口水,大脑却在飞速运转着:“它们、它们都是用墨画出来的,蟒吃了猛虎后吸收所吸收的养分是不是也是墨?曾添了一头猛虎的墨量,然后蟒就变大了,再根据逻辑不变原则推论,蟒的下一步会进化成什么?”

齐麟神色一变:“蚺……”

“会水?”

“跑!”

齐麟的话音才刚落,那条巨蚺就冲进了瀑布中,丝毫不惧千军万马般的水势,如履平地般丝滑敏捷地朝着对岸游了过来。

赵小铭紧跟在齐麟身后就跑,虽然已经害怕到了头皮发麻,但又有点习惯这种亡命狂奔的体验了,大脑尚且灵活,边跑边冲着齐麟喊:“咱俩一直这么跑步不是个办法!得找个地方躲起来!”

齐麟吼着回:“还能往哪躲?”

赵小铭根本答不上来,往天上躲?飞不上去;往水里躲?一下水就死;往山洞里躲?这条蚺就是从山洞里变出来的,搞不好其他的山洞里面还有其他的野兽……除非往地底下躲。

但谁又能保证地底下是安全的呢?

然而就在赵小铭思索着该往哪里躲的时候,齐麟忽然喊了声:“前面的山上有一座庙!”

赵小铭立即抬头去看,还真在半山腰处看到了一座庙宇的飞檐翘角。

伴随着两人急剧奔跑的步伐,一条开凿在山壁上的石阶也逐渐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中。

“去不去?”齐麟边跑边问,显然是拿不定主意。

那座庙位于半山腰,不高不矮的地带,还可避雨且远离水源,是至今为止他们所遇到过的环境最好的避难所,但那个划船的老翁也曾说过,画中有神明,名曰般般神。

万一那座庙,就是般般神的老巢呢?他们俩现在去了岂不是自投罗网?

赵小铭也拿不定主意,可身后的那条巨蚺却没给他们俩思考的时间,闪电般蹿了上来,距离赵小铭的脚后仅仅只剩下了两米。

前方的密林中突然又冒出来了一头目光凶狠的野狼,风驰电掣地朝着他们俩袭击了过来,与巨蚺组合成了夹击之势。

“草!这是要逼死咱俩!”赵小铭气急败坏地破口大骂。

齐麟不得不改变了奔跑的方向,和赵小铭一同朝着那条石阶跑了过去。

石阶自然也是用墨画出来的,但不难看出,画的是青石板,表面凹凸不平,还很狭窄,一次仅能容一人通过。

齐麟在前,赵小铭在后,三节并做一节地往上爬,不敢停顿一瞬。

中途绕过了一株迎客松,赵小铭趁机回头看了一眼,这才发现狼和那条巨蚺都已经不见了。

山脚下,一道黑色的粗壮蚺身如同一道溪流般缓缓地在茂盛的密林间滑过。悠长的狼啸声响彻山野。

赵小铭气喘吁吁地停下了脚步:“它没再追咱俩了,它都没上山。”

齐麟也停下了脚步,朝着山下看了一眼,眉头却不舒反拧:“它们俩不是没上山,是堵住了咱俩下山的路。”

赵小铭也反应过来了:“它们希望咱俩上山,不对,是它们驱赶着咱俩上山了,但是它们自己不敢上山!”

说明这里的野兽也忌惮这座庙,却又受这座庙的驱使。

齐麟吸了口气,又抬头朝着石阶上端看了一眼,再往上爬几十节,就是寺庙的正门了。

“还爬不爬了?”赵小铭累得双手掐腰,索性将自己的后背靠到了那柱迎客松的后背上,“其实我不建议爬了,山下不安全,上去也不安全,不如在这儿等着,反正那些野兽也不敢上来,般般神估计也不能自己出来,不然不会利用画里的野兽驱赶咱俩。说不定再等五分钟我姥和我姥爷就会来救咱们俩了。”

齐麟刚要开口,树上突然掉下来了一件重物,整根粗大的树干都跟着狠狠抖动了一下。

赵小铭一抬眼,就和一个吊在树上的死人对了眼。

尸体留着寸头,身穿格子衬衫,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不断地有墨色的液体从他脚上穿着的那双篮球鞋的鞋尖往树坑里滴落。

不难看出,他就是个最开始因为和船翁起争执而被溶化在河水里的男生。

刷刷刷又三下,接连又有一男两女三具尸体从树上掉了下来,身上都穿着他们所熟知的现代款服饰,显而易见,都是起初和他们一起入画的少男少女。

其中一具女尸身上残破不堪,血肉模糊,就连脸颊上的肉都缺了一半,显而易见是被野兽给咬死的。

另外一具女尸面容模糊,身上千疮百孔,像是历经了枪林弹雨又像是被泼了硫酸,八成是被之前那场突如其来的暴雨给淋死的。

男尸浑身筋骨断裂,肢体不正常的扭曲着,像是从悬崖上落下摔死的。

四具尸体颈部皆挂着墨水画出来的麻绳,挂在了迎客松的树杈上。微风一吹,四具悬挂着的尸体在半空中此起披伏的摆动着。

赵小铭自幼成长在安稳的人类社会中,哪经历过这种骇人恐怖的事情?瞬间就被吓白了脸,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了树坑里。

就连早已习惯了弱肉强食的非人类社会的齐麟都有点心惊胆战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之后,他一把将赵小铭从地上薅了起来:“这里也不安全,先上去再说!”

赵小铭虽然站直了,但双腿却一直在打颤,牙关都开始打颤了:“一共、一共进来八、八个,这才、才多久?就死了、死了四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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