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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远道而来的余孽?一(狼窟子里出来的──真不好惹)(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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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的轰鸣声犹在耳畔。

高子禛刚被海关工作人员一阵刁难完,把自己和行李塞进计程车时,又多给了司机大哥两倍费用。

禹琰在一旁看着也没阻止他,愣是等着高子禛自己看跳表跳的心都开始跟着颤了,和司机大哥卢上,两人才好不容易从计程车的魔爪里逃出来。

高子禛尝过几次教训,如今和禹琰并肩站在公车上,若不算上藏在行李箱底层的钱,他此刻已经算得上是一贫如洗了。

随着车辆行驶,大小建筑在眼前不断闪现,可不知是不是因为处在城市中,这里并不如在东海那般随地可见小妖小怪,反而乾净到仅有人类生活的痕迹。

高子禛紧紧g住车内的细铁栏杆稳住身子、用膝盖卡着行李厢,另一手还抱了个牛皮纸袋。

他年方廿八,眉眼jg致、朱唇微翘,本是长相秀气的文雅青年,然而此刻却被闷得像只落汤j,汗滴从额间频频滑落,漫过他颈间的黑se麒君印。

若非东瀛天气和这南方差不多,还适应得过来,他现下早已经被热气给熏晕了。

脚边行李滑了一下,高子禛反应奇快,下意识偏过脚重新将行李箱顶回原位。

禹琰站在一旁抓着吊环玩手机,丝毫没有要帮他的意思,听闻动静只是朝他淡淡瞥过一眼:「小心点,别摔坏了。」

高子禛轻应一声,垂下目光,继续在脑中过着资料。

他刚开始受训时就曾看过一些文件,然而真正的机要却是在他来这之前才被允许涉略的。

那等资讯量可不容小觑,尤其他做为明订在表单上的「受邀」人士,还得提前一周待在海关处接受感化教育,之後才能光明正大地越海前来会盟所在地,导致他在时间上并不充裕。

高子禛固然记x不错,也不免有些消化不良。

此次前来,他除了带上自己这个人,一些常用品和衣物,也就只有两卷画和藏在箱底的钱,而至於那些文件,其中细节详尽到令人发指,他一界东瀛人士持有这种资讯可是会掉脑袋的,自然不能带在身上。

画中内容已经让海关检阅过了,名义上是要送此次中原方负责人的伴手礼,禹琰为此还当着海关的面用他们的座机电话打给青yan东方家的人解释了老半天。

不过说到底,其实海关也不敢扣世家中人要的东西,所以也就在表面上故意折腾几下,便放两人入境了。

到站後,高子禛自动卡在一旁等着其他人推挤出去,才抓着行李和纸袋跟上,然而在下车之际,他却是sisi的盯住禹琰刷过卡时,电子版上的显示介面。

已扣款,45元。

然後他盯着面板,同样拿自己手上的东海人民临时用卡刷过一次。

已扣款……90元。

高子禛向介面上的数字蹙了下眉头,转头快步下车,闷闷不乐地将自己的卡塞进乾瘪的钱包内,一面感叹道:「好贵……」说着,视线转向禹琰手上那张样式普通的卡。

为了识别身分,在中原做任何事都必须经过特制的卡,但若有碰到愿意负责的中原人,求他给自己挂保办张身分卡还是可以的,只不过你的每一项行为都会暴露在那人的监控之下。

「等你成功入了二少爷的眼,自己让他给你办张卡。」禹琰看他那副羡慕到放光的表情,连忙把自己的卡收起来道:「别想跟我要啊,我是有多的卡,但大少爷盯我盯得紧,我可不想在这种小事上多生是非。」

高子禛轻哼道:「反正你都特地南下来给我接机了,不差这一点钱吧?」

「这是因为大少爷非要出难题,接你只是顺道。」禹琰横了他一眼道:「反正现在先让你栽几个跟头、长点教训也好,省的之後给人压榨承受不了。」

「我哪有那麽脆弱?哥你就认了吧,就是想欺负我初来乍到……」高子禛嘟嚷道,语调里却颇有些调笑的意味,下一刻又笑咪咪地拎起行李、跟禹琰走在人行道上。

近百年来,会盟法条放宽,本来被排除在外的东瀛遗民逐渐回流,有些在这寻了个饭碗温饱生活,有些在这屈尊找了个大户人家做依傍。

而会盟也藉此机会与程和奕商量,希望他用交流员的名义往会盟领地内送东瀛遗族的小辈们,以表双方长期友好。

这行为表面看来是东瀛方的示弱,至於程和奕另有心思,自然不在意这点虚名,也就同意了。

各界人士本来对此现况顾虑极深,因为他们不知道东瀛遗族是否另有所图。

但事实证明,这些年来除了些偏激分子,他们并没有多惹是非。

况且几年实行下来,交流员一词也流於表面,事实上他们待遇极差、遇着事也无处申诉,除非碰到一个好主子,还能勉强保留点尊严。

两千年前意气风发的四头猛兽,如今只是四只到处乞人垂怜的狗。

各家名士索x也就由着他们傍上自己,深信只要自己足够小心,就绝对不会被这些蛀虫侵入家族核心内。

这类引狼入室的天真行为听来荒唐可笑,但也无可厚非,毕竟他们从未亲眼目睹两千年前的那场浩劫。

高子禛此次前来,便是顶着交流员的身分。

会盟给他指定的负责方是协理中原北方青yan的东方氏,主要负责人正是那位「远近驰名」的老好人——东方承封,在这位老好人眼中,自己不过是和日常一样发发善心,帮那些孤苦无依的异乡人谋个出路罢了。

不过要说出路,交流员还真b不上那些凭一己之力来这谋生打拼的。

因为会盟在各项流程走完後,并没有再接下去替交流员们安排,毕竟这种孤身来到会盟领地的东瀛遗族,最後的下场通常都只有当沙包和做pa0灰这两种选择。

而一般他们的负责人都会自以为慈悲的将他们安排进会盟辖下工作,这对於会盟来说并无不妥,反正他们只要这些人还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就够了。

然而那都是什麽样的工作,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东瀛的总t作战方针偏重以渗透为主,讲白了就是在会盟领土上广埋情报员作为引线,希望待时机成熟时,星火一点,便能得全t溃败,使会盟毫无复还可能。

而高子禛的目标便是要藉这次会盟分部视察大会之机,尽可能赖上那位代表东方家出席的老好人他二侄子,就和其他情报员一样暗行筹备,静待来日反扑之机,一举致胜。

「会盟怎麽也不派人来看一下,还准许你大摇大摆地过来接机?」高子禛低声问道,但两旁除去那些因为注意到两人脖子上的黑印避之唯恐不及的路人,还真没有半点可疑的人影。

「本来是有,但自从被人讽刺说是给东瀛余孽做奴才後,他们就再也不g这种事了。」禹琰冷声道:「而且会盟这些年来是越来越不拿我们当回事,以前的老前辈还有全程戴隔绝仪入境的,可你看现在呢?就凭个摆设一样的小黑印,还自以为把jg神力全堵住了。」

「也是。」高子禛轻笑道:「你现在也会说余孽了?」

禹琰一派当然道:「有甚麽不会的?你这今後在别人家的地盘上,不光要会,还得说的脸不红气不喘,跟着他们把自己家贬得像垃圾场一样,而我们就是从垃圾场里打压出来的碎渣子。」

高子禛脸上全无不悦之se,只是笑道:「这麽过分啊?」

「当然,你得融入他们不是吗?」禹琰不以为然道:「对了,要是又碰到外人说甚麽,你可得收敛点,别再炸毛了。」

「我有炸过吗?」

禹琰啧声道:「以前你去医院找袁哥的时候,我也忘了你被人家护士小姐骂甚麽,反正你小子那回差点没把人家脸抓成朵大红花,还记得吗?」

高子禛蹭着指尖粗略回想了下,虽然记忆模糊,但还真有过这种事。

「那小时候我还不懂事呢,换做现在,她最好祈祷给人扎针的时候别出甚麽意外才好。」

禹琰不禁笑道:「照这麽说,人家护士小姐还得好险当初骂的时候,你心思还没长歪呢?」

高子禛故作横了他一眼:「行了,先不说我,哥你这些年在这观察下来有甚麽心得吗?b如说觉得谁相处起来b较麻烦之类的?」

禹琰不假思索道:「麻烦的人哪里都有,一抓一大把。」

「那就说说同辈的,b较容易打到照面。」

「朱曦嫇、朱雨琅、李乐yan、李瑀,还有大少爷和二少爷。」禹琰说着摆了摆手道:「总之你全部都得留点心,尤其是我们负责的这两位东方家少爷,从小在青yan这大染缸底里打滚的可都不好惹。」

「他是从大染缸,我还是从狼窝里出生的呢。」高子禛轻笑道:「只不过我的这位二少爷,一个二十五岁新好青年,除了作为秩管员社会秩序管理员这点还值得一提外,其他都没甚麽有用的资讯,难不成是东方家刻意隐藏的底牌麽?」

「很难说,毕竟东方介在外没什麽名气,但就目前我从他和东方家相处的情况看来,他本身到挺聪明。」禹琰略带思忖道:「明明jg通东方氏族五技中的两技,却没有被他大哥视作继承路上的眼中钉;虽然没他三弟的得人疼,却也是他人口中得t有礼的好人。在那样的家庭里,能这麽巧妙的将自己维持在灰se地带,不招人疼亦不招人厌恶,也算的上是个人才了。」

高子禛听罢,不禁低喃道:「可我怎麽听起来有点避世的意思?」

「哈,可能吧。」禹琰摇头轻笑道:「总之有关你那位的事情之後自己慢慢0索,要是之後还有甚麽事,宁川朱家找姓姜的,渌城李家找和路叔和程城,东方家的问题同样可以找我商量。」

高子禛点了点头,忽然侧过来问道:「哥,你觉得……观主为甚麽让你我负责东方家,让姜家姊弟负责朱家?就不怕同一家人相互包庇、知情不报?」

「b起内部争功,我希望看到的是整t的成长。」禹琰解释道,对上高子禛的视线:「这是观主的原话。」

高子禛垂目思忖了一下:「是……吗?」

禹琰也不接话,只是回过头耸了耸肩。

烈日之下,两人一前一後,往分部方向走去。

「去给老子把那从东瀛来的狗崽捞出来!」

层层热浪奔面而来,东方介身处会盟南方分部,这通风极差的闷锅鑪大厅内,百无聊赖之际抬眸往旁晃过几眼,成片波光粼粼的水se屏障,正尽职的danyan在四面墙垣和天花板上。

这se看着倒清爽,可论起实感……就真不怎的清凉了。

起因为上个月,有位玻璃心受不了老前辈的「点拨」,悲愤之下,直接把一棵十米多高的神木召出来,往这栋新建楼的天花板上窜破了个大洞。

这事一时间造成周围民众恐慌,还闹了大半个月的新闻头条版面,期间各大平台是满屏的加油添醋和揣测,甚至连会盟分部高层大换血这种荒唐消息都被传的煞有其事。

若非东方介身处其中,就看那些声情并茂的报导,他都快信了。

好在事件没造成太大伤亡,分部负责人最後才得以用「学术x研究失误」的理由收场,而这天杀的碍事屏障,便是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分部才决定在这栋新建楼上做的临时加固。

他们联合将「鸳鸯湖」从画里搬出来做了建材。

原因是湖水无se,防护和实用x具高,众前辈认为在特殊建材到货前,这借jg神力构筑的湖水便是最好的措施。

可由於通风设计不良,这下非但半只孑孓放不出去,天地自然jg气神都给锁在了外头,包含在这酷炎日子里勉强还能拿来续命的风。

东方介不由轻叹,这鸳鸯湖作用没见多大,倒是鸳鸯锅味先出来了……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视察日,简而言之就是各界知名人士亲访分部,听分部负责人报告南方半年来因灵师引起的事件频发率、後续处理,抑或是普通治安问题、新增临时法条之类的。

这些听者中自然不乏出生世家之人,就说东方介自己便是青yan的代表,而其他门面较小却因自身实力上位的也大有人在。

意思就是,这里的出席者再怎麽说多少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平均素质就放在那给人观摩瞻仰的。

可是在当前这种空调停摆、热浪翻涌,风扇半点缓解用处没有,一个劲的吹热风,由於正式场合人人还身着正装,一口热气憋在肚里快憋炸了的惨况下。

就这麽一根闷到极致的柴火,被墙外那声怒不可遏的喝斥一划。

啪!

点着了。

室内氛围瞬间拔至最高点,除了那些沉住气的还能端坐在自己席位上,其余的各个不知被戳到哪儿的兴奋x,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若不是对在场的几位影视媒t业者还有顾虑,这会估计已经人挤人成团凑上前去听墙角了。

而旁边那些媒t人士听闻这一句震天怒吼,更是从骨子里透出阵阵兴奋,因为这事要是炒的好,大有可能会承包今日版上的头条,奈何几名西装笔挺的保安杀气腾腾的守在身侧,b得他们连一丁点小动作都使不出来,无奈之下也只能含恨放弃这等特级的八卦事件。

东方介在这sao动下稍微放宽了僵y的坐姿,松了松闷热的领口,胳膊像两条软海带一样摇摇晃晃地挂在椅背上,闻声偏头稍稍往墙边瞥过一眼。

也就这种时候,他还会稍微怀念一下北方的夏天……

门外骂声依旧,可东方介的席位处在大厅中央,远远的听着模糊,索x也就不听了,转头赖回他的椅子上去继续承受热浪的洗礼。

然而门外的争执声却没有因此罢休。

一名右臂上绘满虎纹、年约半百的便装大汉,气冲冲地朝挡在大厅门口的工作人员怒吼道:「你耳朵被狗啃了吗?老子让你把他抓出来!」

接连几串骂声响彻整条走廊,本来没人倒也还好,但现下又有新的一批人和记者到场了。

要说那些直接光明正大路过进门的也就罢了,就是怕有些媒t闻声躲在楼道间si不出来,就想坐等八卦自动掉进自己网子里。

「嘘!朱、朱先生您先别激动。」那工作人员躬着身,一面把人往远离门口和人群的方向带开,一面慌张的b起食指低声道:「等等我会亲自帮您去把那东瀛人带出来的,只是现下刚好有媒t在场,您要当着镜头的面公然搜一名交流员的身,这、这影响实在是不大好……」

朱立深x1了口气,怒斥道:「可要是再磨蹭,一会儿真出了事情怎麽办?别说你现在怕那一个两个媒t八卦!到时候台上报告还没报告完整个房顶都给你掀了!你看这新闻大不大!」

工作人员继续挡在门前劝道:「朱先生您想太多了,那个东瀛人好歹也是承封先生负责的交流员,不至於……」

朱立一听,立刻挑眉道:「喔?这个东瀛崽子是东方承封负责的是吧?」

工作人员闻言以为这大老爷总算有顾虑了,便接着强调道:「是啊,您看您要不先缓一缓,等一下再来处理这事情……」

不想朱立居然扯起嗓门往门内吼了起来。

「东方承封!东方承……!」

工作人员被他这一喊吓脚都软了,乱挥着手低声制止道:「您别喊了!承封先生这次没有出席!不、不过您想啊,承封先生是何等人士,有他负责,这名东瀛人的身份证明一定都是没问题……」

「可我现在就是有问题!你是不知道那崽子方才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的东西是甚麽?要不是警卫跟我报信我都不敢相信!」朱立怒道:「本来人警卫也没有想为难他,谁知道他自己漏马脚掉了东西!警卫见到都还没来的及反应,就看他紧张的捡起东西往这溜进来了!这明显是作贼心虚!」

工作人员继续苦劝道:「可那名东瀛人是刚下飞机就赶过来的,即便有甚麽可疑物品也一定都在过海关时检查过了,这可能就是个误会呢?」

「一个误会?你觉得这都不算严重是吧?」朱立气得攥紧了拳头:「你知不知道会盟为甚麽要禁止东海崽持有那些东西?就是因为那些东西留在他们手上很有可能会对社会治安造成威胁!」

工作人员面对重重怒火冷汗直冒,转而低声哀求道:「我求您了!您真的别为难我啊!我也就一个在下边给人做事的,您说,您这要是真的给检查出甚麽东西来,这、这人家接待交流宴都还没过去呢,要是在这节骨眼上出了甚麽问题,那、那伤到的可是承封先生还有上头的名声啊!」

朱立一愣:「你小子在说甚……」

那工作人员见对方态度缓了下来,立刻接着卖惨道:「而且这事还可能被媒t传出去,上头可是特别交代过这种敏感事件得压好的,要是现在抓人,那就是在刻意引起东瀛纷乱了!那之後上头追究下来,要是他们认为我在藉着贩卖会盟的面子邀功……这、这种罪过我一个小小职员怎麽担得起!您就可怜可怜我吧!等着事情都结束了再找碴不行麽?」

朱立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切牙冷笑道:「行!你怕受惩处,东方承封又不在,那这里总还有个姓东方的人吧,青yan派来的代表呢?青yan的代表在哪?你去!让他把那个东瀛崽一起给我带出来!你,就当一传话的,甚麽事都赖不到你头上,行了吧?!」

可工作人员却紧张道:「让我去叫那些大人物多不好意思……」

朱立白了一眼冷哼道:「你不好意思?那我有面子!我去叫!」

说着,就要往门里冲进去。

那工作人员见状不好,连忙抢在他之前挡住门道:「别!您好好待着!我叫!我叫!」说着上身小心地往门内探进去,往坐在靠边席位上的人着急招着手道:「那、那个,有没有谁能帮我叫一下……」

大厅中央,东方介刚赖回椅子,肩膀就被人推了一下。

刚一转头,便见一名眉眼炯炯有神的男子正在他耳边唠叨道:「看来这是又来了个东瀛崽啊?我倒要看看到底哪个不怕si的。」说着,兴致b0b0地往靠後边的席位上晃过几眼:「这次有好多个挂黑牌的啊,是哪个呢……?」

林宇央,会盟北方总部监察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姓名的原因,高中时期和他出去混时常常都碰不着甚麽好天气,x格一如所见,十分聒噪。

碍於会盟内部资讯机密程度不同,有些地方不是能给一般人进的,所以每一名灵师或画师当初在登记时都会拿到一个刻有会盟标志和自己姓名的特制名牌,大致上有红蓝黑白四种se牌,平时可以套入名片夹挂在脖子上。

界内大人物用的都是红牌;普通灵师用的则是蓝牌;至於黑牌则是东瀛四家或留有严重案底的灵师所用;而白牌则通称「白板」,上面没有刻姓名,一般是有人想带帮手进来或是工人施工、记者媒t采访时所用。

还有另一种b较特别的临时红牌,就是做为重点代表时会用的牌种,东方介现在带的这个就是,但这种牌只要眼下活动一结束,就会立刻上交销毁,以防止n用和冒用情形发生。

在这种大型集会场合,黑牌者的席位通常会被放在靠後的地方,且和前列的红牌者一样,席位上都会立有个别的姓名牌。

林宇央突然眼神一亮,往他肩上猛拍道:「喔?介!你看是不是那个姓高的?是了!就他一个姓程高禹姜氏的!生面孔欸!」

东方介懒懒的道:「不然你认识?」

「你别瞎说!我跟那些余孽可没什麽关系!」林宇央一副嫌弃道:「不过你这反映也太冷淡了,你也不想想之前有个嚣张的小孽种被人打成甚麽怂样,才来三天,就跪在办公楼大门口哭爹喊娘了,也不知道他这位新来的小亲戚身子骨能不能b他y朗些,不然我的好戏每次都一下就完结了。」

东方介闻言蹙了下眉,嘴上却轻嘲道:「我看你每次热闹凑着倒还挺高兴的。」

「你不懂,这种一边伏低做小的戏码我可不ai看!就是要两两相斗才好玩、才刺激!」

「那你乾脆去网上找斗牛看好了。」

可林宇央彷若未闻,又往後开始兴致b0b0的往後方观察起来,兴奋道:「欸介,你看他年纪是b我们大还是b我们小啊?」

「都差不多吧。」东方介随意答道,连眼珠子都懒得转看。

然而他又被林宇央重重一推,这下不得不从椅子上坐起来,继续听他唠叨道:「其实有时候人长得秀气看起来就是b较年轻,所以有的时候你都没法断定地占回自己的驾驶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脸上维持一路的寒意也跟着褪去了些。

高子禛见他这转变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嘀咕,却也只能空手怀念一下那方向盘上迷人的触感,一面故作端正的坐在副驾上。

片刻後,一辆黑se轿车暂停在十九区一间社区公寓大门旁,高子禛对东方介礼貌的谢过後,从後车箱抬出行李,转身看着眼前有些老旧的门面。

这公寓虽然老旧,禹琰倒是会挑地方,就刚才一路上观察下来,一两条街的范围内各项生活机能齐全,食衣住行基本包办不成问题。

身後传来关车门的声响,高子禛偏过头,可又没来的及开口,便见东方介嗖地窜到他身旁抢道:「警卫没见过你,就算你拿着门卡他也不会放你进去,我先带你打个招呼。」

高子禛额角轻ch0u,面上笑盈盈道:「……好!还是您想的周道!」

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这麽热心,而且这个东方介,知道嘴上说不过他,居然还学会跟自己抢话速了?!

门侧,警卫大哥正x1哩呼噜的吃着他的馄饨汤面,只见着两团黑黑的人影映着对街的灯光照在面前,便懒懒地抬头往上看去。

「警卫大哥,不好意思打搅您,我是b栋7-4禹琰先生的亲戚,来这借住的。」高子禛微微倾身往警卫室的窗口里拜托道:「这是门卡和钥匙,您要是想确认的话,我可以打给他。」

警卫嘴上叼着面条,正要朝他点头,却突然见着旁边另一人正冷淡地看着自己,身上瞬间一阵j皮疙瘩。

这张脸他当然认得,东方家的二少爷。

警卫立刻放下手中的汤碗从座位上蹦起来,紧张看着两人道:「不用了,有你身旁这位先生的认可就够了,只是……那个……呃……」

「没事,您慢慢说。」高子禛轻声安抚道。

而东方介则是疑道:「只是甚麽东西?」

警卫有些发愣,又有些畏畏缩缩的道:「啊……没什麽,这样就可以了。」

东方介虽然心中存疑,却是礼貌的颔了下首,可刚要走进大门却被高子禛拦了下来。

高子禛微笑道:「既然能进去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就不耽误您……」

然而警卫刚要坐下,闻言又激动地跳起来道:「那个!东方先生!」

两人齐刷刷转头,困惑的看着他,只听警卫又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道:「您要不……和这位先生一起上去吧?」

东方介疑心乍起,质问道:「怎麽了?」

警卫支支吾吾的,却是吐不出半句话,高子禛看人警卫为难,只好改了态度道:「那如果不但误时间的话,您跟我一起上去吧?」

东方介当即点头,跟高子禛一前一後从小侧门往社区内钻了进去。

两人这一走,那警卫才终於松了口气,一边摇头坐回位置一边感叹道:「这些大世家的行为还真难捉0……」

等到走离大门有一段距离後,高子禛偷偷瞄向东方介,他的脸se看起来挺沉重,也不知道现在在想些甚麽。

高子禛心底漫过一丝不安,毕竟他不敢肯定禹琰家里会有甚麽东西,尤其是这段他不在的期间内,他也不确定左邻右舍有没有看不惯东瀛人的劣质邻居,会偷偷栽赃些甚麽东西。

而且警卫刚才那个态度……

那个警卫不是东瀛人,而且行事举动感觉起来没有受过任何素质训练,基本可以排除是自己人的可能,那麽以他的出发点肯定不会为自己考虑,而是会为东方介或是他紧张的那个东西考虑。

那是甚麽呢?

两人一路顺着石子路走到b栋前,刷了门卡後双双进入建筑内,搭乘电梯直通七楼平台。

高子禛期间一直尽力跟在东方介正後方,免得有甚麽突发状况时,自己还能用手上的行李往他身上砸後直接开溜,反正重要的东西他都藏身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人一路上各有心思,直至走到禹琰家门前都没谈过半句话,高子禛上前用钥匙打开门锁後,便立刻将行李握回手中,一面往门内探头,一面随着拉开的门板往外移动,以保证逃生路线的通畅。

然而刚一开门,两人都傻了。

视线越过短玄关,只见狭小的客厅中央,一个男人正捧着红酒杯,身着宽松休闲,他似乎也发现了两位闯入者,同样满是震惊的盯着门外的两人。

高子禛总觉得自己在哪看过这张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东方介愣了一下,诧异道:「哥?」

男人表情僵了一下,轻轻将手中的酒杯搁在桌上,镇定地站起身来。

高子禛这下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和东方介眉眼有些相似的男人自己在资料上看过,正是东方家的大少爷,青yan少昊g0ng的少g0ng主,东方峙。

只不过东方峙那对冷血的眼神和打骨子里透出的不屑,在两人之间形成了最明显的差别。

可这大晚上的,他人为甚麽会在禹琰的公寓里?

东方介正了正se,问道:「哥你怎麽在这?」

实话说,他本来只是想藉机勘查一下禹琰平时的住所,看看这对表兄弟有没有在背地里窝着甚麽坏,但现在的情况属实有点出乎意料。

「在附近办公晚了,刚好来借住的。」东方峙冷静的看着两人,绕过桌子向门口一步步走进,视线往高子禛的左颈和手上钥匙扫过一眼,转开话题道:「你又为甚麽在这?这个东瀛人是谁?为甚麽有禹琰的公寓钥匙?」

东方介答道:「他是这次的交流员,穷奇高氏的人,也是禹琰的表弟,这段期间要暂居禹琰家。」

「您好,我叫高子禛。」高子禛见话题到了自己身上,立刻答话并朝东方峙弯身行了个礼。

只不过东方峙似乎不怎麽领情,直接无视他转头向东方介道:「所以这海狗是傍上你了?」说着,冷冷地往高子禛脸上削过一眼:「品味到是跟禹琰挺像,怎麽?我们东方家的空气b较清新吗?」

海狗,又一个有趣的新词条。

高子禛深x1了一口气,用略微低沉的嗓音道:「给您添麻烦了。」

他始终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手上暴起的青筋也才因此没有暴露在两人视线之下。

东方介抿了抿唇,却没有任何表示,东方峙往自己弟弟脸上略过一眼,便向两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在门口等一下,我去换个衣服就走。」

「不好意思,您能不能先让我上个洗手间?」高子禛突然直起身,陪笑道:「有点急。」

东方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能。」说罢,转身朝房间内走去。

高子禛冷冷地目送着东方峙的背影进门,东方介刚觉得身侧一gu寒意扫过,就见高子禛早在玄关踢掉鞋蹿进门中,一路还往两侧观顾了几眼才闪身进入浴室内。

高子禛一进去,立刻往镜台架子和铁网架检查过去。

牙刷,两只;杯子,两个;沐浴r跟洗发jg,一个市井货一个商场货;大型毛巾,两条。

连面纸都有两种牌子,他很小心,还自己新开了一包。

高子禛压下马桶上的冲水钮,伴随一阵水声从浴室内走出来,一抬头便与门边的东方介四目相对,不过这次高子禛却没有摆着笑脸回应,而是直接扭头朝一旁紧闭的房间门上敲了过去。

东方介一愣,还来不及出声阻止,便听高子禛隔着门板朝内喊道:「东方先生!我先跟令弟到楼下拿剩下的行李,您慢慢收拾,我钥匙就先放桌上了,等等再劳烦您帮我们开门!」

门内的东方峙迟了一下,才答道:「……好。」

这一答,东方介算是替高子禛松了口气,可正当他疑惑就自家大哥那脾气怎麽就这麽轻易放过高子禛时,就被刚放下钥匙到玄关匆匆套上鞋、一脚将自己行李踹进去的高子禛拉出了门外。

门被高子禛一巴掌拍关上了,东方介就这麽被他拉了一路,一直到逃生通道口,他还愣愣的盯着高子禛牵住自己的手。

高子禛一停下,连忙松开道:「啊,是我失礼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东方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ch0u回手:「你……」

高子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边滑开通讯录边抬手向东方介b了个缓住的动作道:「您先别急,等我确认一下。」

东方介垂眸往他萤幕上扫过,清楚的看到一个字,哥。

电话接通,禹琰声调轻松地问道:怎麽样?你到青yan了吗?

「我已经到你公寓了。」高子禛回道,脸上却不带半丝笑意。

怎麽样?东方介给你找的差事有着落了吗?禹琰随意问道。

高子禛一顿,突然转向东方介微笑道:「二少爷,您先别着急啊,我等等就问完了。」

东方介顺着话点了点头,却又有些困惑自己到底甚麽时候看起来着急了?

然而电话另一头禹琰闻言立刻搁下手中的笔,拧起眉警觉道:怎麽回事?你人真的在公寓吗?

「我没事,哥你之前都是一个人住的吗?」

对,怎麽了?

「你确定?」

那当然,你我甚麽身分你也知道,我怎麽可能让别人跟我同住?禹琰蹙眉道,绷着脸往後靠上椅背。

高子禛镇定道:「你蜂蜜蛋糕吃完都有收好吗?」

东方介听的正仔细,到这不禁一脸疑惑,怎麽聊一聊还扯到蜂蜜蛋糕了?

禹琰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东西?听高子禛轻应一声,便续道:放心,我出远门一直都是随身带着的。

「那你得收好,免得给自己家里的蚂蚁撬开来偷吃了。」

怎麽了?禹琰音se骤沉:是……家里有谁吗?

高子禛垂眸道:「是,那我先整理一下行李,等等再跟哥你聊啊。」言毕,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喂?喂子禛……!

东方介一见他挂电话,立刻质问道:「甚麽蜂蜜蛋糕?」

「没什麽,我刚刚在问哥这里的事情,只是他刚好也问起我上次我给他的蜂蜜蛋糕了。」高子禛正se道:「那个……在解释之前,我想先请问一下,您大哥现在有未婚妻吗?」

东方介沉下脸道:「你问这做甚麽?」

「抱歉,我没有想探询ygsi的意思。」高子禛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只是我看到浴室里有两副洗浴用品,而且不知您有没有注意到,刚刚在餐桌上同样也摆了两款不同牌子的面纸盒,连垃圾袋也另外分出了一个。这说明,他在给予这个环境变化的同时,却不希望在这留下半点痕迹。」说着,表情渐渐凝重起来:「恕我冒昧,您大哥……可能不只是刚好来借宿的。」

东方介神se一绷。

他也许能对高子禛的所见所闻表示怀疑,可也知道自己刚刚看到的是怎麽样的一个画面。

方才开门的一瞬间,他并非是不意外,只是他没有高子禛这麽大胆,能直接向东方峙找个理由去证实自己的猜想。

东方介深呼了口气,轻声道:「……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希望你不要在外面多嘴。」

「您放心,我不是个ai惹事生非的人。」高子禛了然道:「更何况这另一方还是我表哥,我跟您在这件事上是同样的立场。」

东方介盯着眼前那张秀气却处处透着坚定的面容,不知怎麽别开了视线:「……抱歉,我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说着转过身去:「走吧,行李也该拿好了。」

高子禛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透着些许讶异,但很快就被他歛进眼底。

未等两人走近,便见东方峙身着白短衫和西装k,抱着西装外套拉上一只大号行李箱走了出来。

他面无波澜地看着两人返回,高子禛绕过二人走到玄关前,低头接过东方峙手上的门。

东方峙侧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放开门擦过东方介面前,径直朝电梯走去。

东方介往仍低着头的高子禛看去,还想说些甚麽,便听他道:「谢谢您送我回来,天se晚了,还请您回去时多加小心。」

最终,东方介仍是甚麽都没能说,只答道:「好……」

他看不清高子禛脸上的表情,门就这麽在眼前关上了,而直到阖上的最後一刻,高子禛的脸都没抬起来过。

明明低头的是他,可东方介总有种是自己被他拒绝了的感觉。

坦白说,有点难受。

东方介在门前甩了甩脑袋,转身往电梯口追过去,而东方峙这才悠悠的从电梯内部按下开门键,冰冷的铁门在他面前重新展开。

东方介扭头见到电梯内亲哥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抿着唇走了进去。

电梯门阖上,东方峙率先开口道:「阿介,你带的那个东瀛人好像挺机灵的啊?」

东方介蹙眉道:「哥,高先生没有恶意,我对使心眼也没有兴趣。」

「我知道,从你五岁程的身分筛选,对吧?这按理来说应该要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对於不同地区的拘束不一,有时候就需要更为谨慎的处事态度,但是,在这个身分筛选中,他们偏偏就漏了心理和t质的筛选,不晓得各位知不知道这是为甚麽呢?」

旁边主持人刚被突如其来的炸响吓了一跳,才刚刚回神,又听高子禛居然这麽做开场白,心下一颤,连忙低头翻起自己手上的讲稿一看,脸都扭曲了。

这人嘴里讲的东西……和稿子上的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可这个场合那麽多世族名士都看着呢,他如果贸然冲出去纠正的话,他这饭碗还要不要了?虽、虽然说这样放任他的饭碗好像也不保就是……

「至今为止,从中原去往东瀛发展的人有男有nv,甚至有长有少,都各不相同,这本来没什麽,但偏偏会盟都赋予了那些人最低监察的权力。」不同於缩在讲台後犹疑紧绷的主持人,高子禛始终泰然道:「其实我刚来中原听说件事时还挺意外的,那就是会盟居然没有告诉各位他们在这其中耗费的苦心。」

台下,有些人的注意慢慢被引到台上去了,玩笑之余似乎也有稍微认真去思考这个无中生有的问题。

然而不同於小辈们轻松随便的气氛,许多老前辈在闻言的那一刻表情都僵住了,一个个双眼瞪的极大,眼珠子好像快从眼眶里跌出来一样,要麽表现急切、要麽表现警惕。

因为高子禛现在这个问题要说莫名其妙吧?也实在有点敏感,因为要是想的大胆一点,很有可能就是会盟和东瀛达成了甚麽秘密共识,是他们所不得而知的。

毕竟也不是没怀疑过。

「我知道各位或多或少,都会在心底对我进行各种揣测,也会怀疑我此言的可信度,毕竟我不过是个来自东瀛的外人,没有资格评价中原内部的政策和事务,而且以身分看来,我还是你们的主要防范对象。但我相信各位都知道,因为会盟与各位的立场不同,有些话不好直说也是当然的,我也知道各位都能理解居於高位者的思维,而尤其会盟作为集三大世族为一t的组织更是如此。」高子禛正se道,脸上没有半丝多余的情绪:「不过,虽说我认为我今日有必要向各位告知一下个中实情,但我也希望会盟和各位能以友善的调解方式,去最大程度减少对双方信任的伤害……」

无论是烦躁、期待、看热闹,就再大多人的注意都被台上x1引时,从宴会大厅的各个角落处,几名服务员正默默推着餐车往人群内钻进去。

各个抬首平视前方,没有任何胆怯,没有任何心虚,就这麽作为寻常游走於宴会场地间隙之中毫不起眼的小配角。

若无其事地端盘倒酒,就像是附生於无数亮点之下的y影,将自己存在隐没在觥筹交错间。

高子禛继续在台上吊人胃口,可台下有些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始成群浮躁起来,服务员也不慌,面se平静的接过其中一人递来的空杯、照着指示换了杯酒上去。

除了在台上胡言乱语的高子禛,一切都是那麽的正常,正常到令人疏於反应,彻底忽视了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

只一瞬,功成。

高子禛见台下的注意力从刚开始的集中到现在,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几名固执认真的老前辈还在用快凸出来的眼珠子sisi盯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的脸读出这段自己随手捡来的提问背後的答案。

都等了那麽久,总不能在最後让自己的听众扫兴,所以他提了下嘴角,轻笑道:「好!既然都白听我聒噪了这麽多,各位不妨再想想啊,你要是天天都看到同种类型的人,不觉得无聊吗?」他说着,态度突然变的轻挑起来。

「啊……?」其中一位老前辈闻言还反应不过来,先是长长的疑了一声。

「哦?我看前辈们似乎有所疑问!那我就再更切确的说明一次!」高子禛见状也不避讳,反而藉机续道:「各位试想一下啊,要是照会盟那种严苛的标准,那一整套ga0下来不就都筛成同一种人了吗?那他们海关每次都只能看到一群同一种的人在眼前来来去去不是很无聊吗?这要是我,工作这麽枯燥乏味都提不起劲了,你说对吗?亲ai的主持人?」

高子禛说的高兴,可主持人是彻底被他这段c作sao住了,身旁不断传来阵阵想把人生吞活剥的视线,他哽了一下,愣是甚麽话都没敢接。

高子禛也不慌,继续冲着群众胡言乱语道:「这种心理上的疲劳感,就和你每天上班时都只能看到柜台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油头小生同样,看着看着很容易就视觉疲劳了,那要是今天看到一位凹凸有致的妙龄nv子,明天看到一位粗旷狂放的中年大叔,後天看到一名身材壮硕的yan光青年,天天变个味,看着就不无聊了,这样才能增加海关人员对自己职责的热情和活力,不是吗?」

台下从一片沉寂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甚麽歪理?」

「这海狗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东瀛这次是送了个疯子来吗?」

「卖了那麽久的关子,就这?」

「怎麽还没人把他轰下去?」

「主持人呢?站在那当石像吗?」

「他不尴尬我都替他尴尬了……」

「该不是为了从我们之中钓一个主子?所以才在台上尬聊做垂si挣扎?」

「可不是听说他已经有主子了吗?」

「是谁啊?这麽倒楣,居然收了这麽个神经病。」

……

然而台上,高子禛非但没有消停,反而将话锋丢向站在场边已经气到青筋暴起的会盟代表,一边招手一边笑道:「果然各位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啊?嘿!那边的会盟代表大人!我这样有没有促进两地交流了?等等下台後记得给我私下颁个奖啊!我知道您听完我方才那一席话已经被我这跨世代的新兴思维彻底震摄住了!您放心!我一定会乖乖接受您的夸奖的!」

「原来是会盟在後场要求的?」

「哈哈!只是没想居然要求到一个傻的。」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会盟这是又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居然让一个交流员去开口夸赞自己的作为,会盟这也是真够不要脸。」

「重点还夸错地方了。」

「哈哈哈!!!」

……

场边,会盟代表终於憋不住,黑着脸扬声冲讲台大吼道:「主持人!」

那名缩在讲台後的主持人从方才起一直犹豫不决,中途虽然数次想cha嘴,可不知道为甚麽话都被台下那些老前辈给瞪了回去,害他甚麽也不敢说,之後又莫名其妙融入台下的看戏氛围走出不来了。

直到这震天一吼,他才预感大事不妙,连忙冲出来喝止道:「啊?好的!那、那麽接下来让我们进行……!」

致词、介绍和感谢这几大主要流程结束後,这场宴会基本上已经没有高子禛的事情了,而一群穿戴正式的古典乐手也顶替了原先主持人和其他相关人士的位置,台中央开始渐起一片优雅的氛围。

「代表?欸?代表!代表您别跑啊!您刚刚在後台明明说过我要是讲得好的话就会给我奖赏的!」高子禛大喊道,刚一下台,便带着满满「诚意」跑向藏在场边的会盟代表。

会盟代表压根不想在跟这个人打上照面,刚想绕道离开,却被迎面而来的高子禛堵了个正着。

碍於周围人的目光,会盟代表冷哼一声,扯过高子禛的领口低声道:「听着,si疯子,我不动你是因为我们要那个姓程的听话,可你要是再靠近我,小心我直接崩了你这该si的东瀛崽子。」

说完,便推开笑嘻嘻的高子禛,气冲冲地离开了。

高子禛目送他离开,在後头面带微笑着将手放上自己的领口,用力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不远处,禹琰藉着人群间的缝隙一路往台边的方向挤过来,高子禛扭头见着他本要打招呼,却不想却被他一把拉上,直接拽到了墙角去。

高子禛被他按在墙上,笑道:「哥你甚麽时候回来的啊?」

「今天下午。」禹琰紧紧压着他的肩,沉声道:「你居在台上炒那种话题?你不要命了吗?你知不知道刚刚在场边的那些保安连相都要召出来了,要不是那些中原世族带来的小喽罗把他们按下让你继续讲,你现在身上都已经穿了多少个孔了!」

高子禛耸了耸肩玩笑道:「反正要是我没了,青yan不还有哥你、清灵和姜恒吗?」

「我可不想替你揽这个重活……」禹琰蹙眉道。

可就在他还要教训时,一名端着酒的服务员却迳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一和服务员对上眼,高子禛立刻收敛起脸上的玩笑样,浑身上下骤然充斥起一种g练果决的气质。

禹琰见他这一瞬间的转变不禁一愣,却见那服务员没再给过视线,只是若无事般走过来给两人倒起酒,一面压低声量唤道:「少主。」

「怎麽了?」高子禛轻声道。

「程少爷不见了。」

高子禛神se一凛:「那东西呢?」

「在这。」服务员说道,语中饱含自责:「十分抱歉,没能送过去。」

高子禛果断道:「给我。」

服务员颔首,当即将手上那掩着块白布的餐盘,往他的方向倾了过去。

只见高子禛迅速出手绕过白布,从正下方扶住那块餐盘,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直达心头,而当几滴红酒连带溅上他的衣襟时,服务员立刻凑近他身旁,出声关心道:「啊,真的很不好意思,您还好吗?」

高子禛一面摇头,手碰到盘底时特意停顿了一下,只待一抹湛蓝气息悄无声息的从餐盘下一块方形缝隙间掠过,他将四指指尖往盘底压上,轻轻一扭。

方形盖悄悄弹开,一本鸦青se的书当即从开口处滑出来,在落下那一刹那,便被一片湛蓝气息隐去了形迹。

高子禛用书将方形盖口顶回去,只听一下轻微的喀啦声,盘底便恢复了原先的平整,而他持着书的那只手掌中心骤然浮现一个黑se的空洞,蛮横的将那鸦青se的书瞬间缩成扭曲诡异的形状,贪婪的张口将其吞进那不见底的深渊中。

它就这麽消失了,只留下他掌心上,一道极其细微的黑痕。

高子禛慢悠悠地将手退出白布外,如常收回身侧,向服务员微笑道:「我没事,洗洗就好了。」

服务员向他稍做致意过後,便转身没入人群中,禹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蹙眉问道:「你要怎麽处理?」

「我去找人。」高子禛说着深x1了一口气,扭头神se认真的向禹琰拜托道:「东方介现在一定在过来找我的路上,麻烦哥你帮我去拖住他。」

禹琰点了点头:「我尽量,你自己保重。」说完,便转身去寻东方介的身影了。

「这天杀的程大少爷……」高子禛碎念道。

他一边端着手机狂输讯息,一边往茫茫人中四处张望,试图寻找程城的踪迹。

然而正找到一半时,耳畔却出现了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子禛……?」

眼角余光可见,一个人正朝着手向他走进。

小、小小介?

高子禛不敢答应,只是一面加快脚上的步伐,一面在心头慌乱道。

哥呢?他没拖住人吗?

「子禛?我刚刚找……」

完蛋!声音更近了!

高子禛这回顾不得形象,开始顶着咒骂声在人群中乱窜了起来。

要问他为甚麽慌?因为他跟东方介事先约好,结束後就尽早回去,要是现在就直接被他碰上了,他能拿甚麽理由去推托?拿甚麽理由让他再放他一个人行动?

要是当着他的面,高子禛可没把握能安全地把东西交出去。

「等……!」东方介在後头刚要追上,却见高子禛人又从自己眼前溜走了,脚上的步伐也不禁赶起了快,大步追上前去。

而高子禛在前方窜着,手机上倏然跳出一条短讯。

他眼神一过,计上心头,突然大动作抬手摀上了自己的嘴。

他一路从正厅往外冲,冲到走廊上,在厨房门口处寻获那个熟悉的身影。

姜恒身着正装,刚走出门,手上还抱着一只罗曼尼康帝,似乎感觉到甚麽般,困惑的转过身去。

只见某人正逃命似的朝他迎面奔来。

高子禛张开臂,一把抱住了满脸懵圈的姜恒。

研究项目:噬t

研究纪录:

噬t就只是我起的一个名称,实际上它就本身x质而论也是「相」,不过目前依实验结果看来只有化成「生相」时才能发挥其用途——洞穿。

原理很简单,制成也很简单,就是在纸上画一团涂鸦,随便你想用什麽颜se,不过我是用黑的,因为我一开始的发想只是在身上弄出一个黑洞当百宝袋用,当然那是小时候的想法,毕竟这一开始是我八岁玩太空绘本时想到的。

虽然这确实也能有效隐藏神髓造物,因为这相当於直接把东西塞进灵师本人t内,藉着灵师r0ut本身的jg神当防护网去做隐藏,是b消弭x质相对更简单粗暴的方法,对灵师本身素质的要求也没那麽高。

不过後来想再弄成实质上有用的东西,就沿生出後来的「洞穿」了。

回到正题,要利用噬t,首先得让身t放轻松。

没开玩笑,确实是放松,而且要放松到好像自己的jg、神和r0ut全都散掉一样,然後将那个东西作为「自己」放进t内,是用b当百宝袋还「过分」的放法,就是让噬t去暂时「吞噬」你的jg、神和r0ut,或是也可以用另一种想法,就是让噬t去暂时「储存」那些东西。

这方法说实话有点ch0u象,但是再来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了,总之这能做的人就是能做到,要麽就是练习去jg确调配自己的jg神力和身t状态,否则没办法做到的就是没办法做到。

补充事项:

如果灵师要在其他人身上放噬t的话,请先顾虑一下那个人的身t状况,并且保证自己的能力,否则这就是在害人x命了。

附带一句,由於噬t是挟带灵师jg神力的东西,如果放在他人t内的话是可以被那人当作「异物」主动摧毁的,不过这个情况仅限於对方是灵师,所以请不要对普通人g这种事,否则你要是哪天忘了收回,那位可怜的普通人就得带着个空洞在身上活一辈子了。

对了,你也可以试试「隔空取物」,如果有那能耐的话。

记录人员:高子禛

纪录时间:新元1094年

姜恒被飞奔而至的高子禛使劲抱住,那本来就瘦弱的身形一歪、重心一偏险些往後栽倒,两手还因为抱着酒环在x前,整个上身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他在高子禛的禁锢中扭了下身子,似乎在用肢t语言询问他此举的原因,却听对方附在他耳边轻声道:「让你还人情,忍着。」

然後,姜恒便觉一只手抓上自己胳膊,倏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姜恒闷吭一声,还没来得及适应,一个被扭曲到不成形状的鸦青se残影从自己衬衫袖两个银扣之间的开缝处偷偷溜入衣料内,钻入那个黑se的空洞之中,他牙关一咬、神se一绷,抬眸往高子禛投去焦躁的目光。

高子禛虽然满腹抱歉,可此刻确实顾不了其他,只能压着声急道:「程城在,不过……在东方介心中,他好像一直很坚持自己那所谓的正义纪律和正义规章之类。

但会这麽坚持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他又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世间常态,所以大概是秉这个原因,东方介只敢把自己塞在向秩管局那种小地方里去施展他微薄的抱负,因为他认为那是唯一一处他力所能及的地方。

可就东方峙经世至此所见,纪律和规章从来都是属於执权者的。

所谓的乱套,并不是指违背了正义,而是指违背了执权者的原则。

就这麽点道理,他这二弟到底甚麽时候才能明白呢?

高子禛和禹琰回到公寓,两人一路上没有过半句话,禹琰抢过门钥下了车立刻冲进电梯直奔家门,高子禛在後头快步跟上,本来脑中还在思考着自己等等该怎麽开导对方,却不想被先一步进门的禹琰给挡在了外面。

禹琰从门缝间露出一只眼,紧盯着高子禛道:「抱歉,麻烦你去车上睡,我现在不想和活人待在同一个地方。」

高子禛为难的蹙了下眉,可一想到方才的事情,又有些於心不忍,只好点头答应道:「好……」说着,见禹琰立刻要碰上门,连忙伸出五指往门缝卡进去急道:「那至少让我洗个澡……!」

然而话刚说了一半,却见禹琰露出极其受伤的表情,当下便不敢多刺激他了,只得退让道:「那、那算了我不进去,哥你给我拿件外套我就走,行吧?我就拿件外套……」

最後,高子禛凄凉的揣着件外套和车钥匙,便让禹琰给轰出了家门外。

高子禛一百七八十公分的身高就这麽在後座委屈了一晚上,加上才刚在宴会上呕吐完,此刻胃里空空正饿的慌,害他中途辗转反侧的根本没睡好,直至凌晨五点实在累到受不了後才终於昏睡过去。

然而没隔一小时他便又给自己设的闹钟吵醒了,刚直起身板就觉得腰酸背疼,好像连浑身骨头都在嘎嘣嘎嘣的响。

可班终究是要上的,总不能刚来几天就厚着脸皮去请假,高子禛烦闷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脑,顶着浑身的黏腻不适感走回家门口按下门铃。

约莫不到一分钟,禹琰便开门从後边探出头来,两个黑眼圈明显挂在脸上,看来昨晚也没能睡好。

「哥,我得去上班,能不能借我进去洗漱一下……」

话还没说完,只见禹琰闷不吭声地迅速把门拉开一点足够堪用的缝隙,将一包东西往外塞了出去。

高子禛匆忙弯身接过那包东西,刚要询问门便被重重关上了,只好自己低头往袋子里翻了起来。

牙刷、牙膏、杯子……还有餐具盒?衬衫、袜子、长k、内衣k、外套呃……洗发jg、洗面r……?

这……要不让他直接搬出去算了?

「那哥你……今天要上班吗?我能开你的车吗?」高子禛朝门里喊道,又一个吱呀声从身前传来,禹琰这次只从门後露出了一只眼。

「能。」

然後,那可怜的门再度被重重碰上了。

高子禛无奈的抱起手上的塑胶袋,下楼艰难地通过满脸嫌弃的警卫借到警卫室里的厕所刷牙漱口後,便夹带家当驱车往七区分局去。

约莫一个半小时後,高子禛人出现在外勤a组办公室内。

连兴杰摀着鼻子试图抵挡从他身上漫溢出的熏si人的臭酒和汗味,好在华宗和吴龚还没到,否则就这一gu骇人的味道,连兴杰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搧过去。

「我的妈呀!你穿这麽正式g甚麽?还有这甚麽味?」连兴杰拧着眉抱怨道,伸手打开自己办公桌上的小电风扇向着自己脸上直吹。

东方介正在旁边写着白板,刚转头也被那gu味熏了一下,见高子禛身上还是昨天去交流宴的衣服压根没换过,手里还抱着一大袋不知是甚麽东西,眉头挑了一下。

「因为昨天出了点意外,宴会刚回来就被……挡在家门外了,所以就想拿着备用的衣服先过来再说。」高子禛尴尬的笑了一下,问道:「现在能不能借一下你们宿舍的浴室?」

连兴杰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男宿早上没热水喔。」

「没关系,有得洗就好。」现在只要有水给他冲他就很满足了……

「行吧,那我呃……」连兴杰思忖了一下,扭头向高子禛确认道:「你洗澡快吗?」

高子禛忙道:「大概十几二十分钟就够了。」

连兴杰摆了摆手道:「那你等一下,那进出都得有门禁卡,你一个东瀛人脖子上又有印子又没卡没人跟着,在宿舍里乱撞铁定得闹出问题来。」说着,又转回去继续处理事情了。

「好,那你忙完再叫我吧。」高子禛笑了笑,心里估计连兴杰这一拖可能又要一两个小时过去了,便先转回座位上去处理自个桌上的事。

东方介看着高子禛一路往自己办公桌走去,又看他放下东西後抱着一个黑se的文件夹往自己身旁走来,彷佛甚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正se道:「组长,周五那个资料我标好也筛好了,但楼上说还缺了一张大t侧拍的照片,我想问你要一下权限上资料库去取,取完我整个送上去这案就能结了。」

可东方介不作声,只是冷着脸突然从他手上的黑se资料夹里ch0u出一沓用订书针钉起、满张密密麻麻的文件。

高子禛没料到他居然这麽直接的把东西拿出来了,心里暗叫不好,连忙伸手拽住文件的一角陪笑道:「组长,那个……」

「你是外勤,不是g文书的,资料给我,我等会拿上去。」东方介冷声道,猛地将那叠文件从高子禛手中拽出来,甩在旁边的沙发上。

高子禛可不希望他在这时候给自己添乱,忙解释道:「反正都是一起的案子,我也就是多整理一下……」

但东方介不顾高子禛的辩解,将手上的白板笔丢回板g0u里,扭头向连兴杰摊手道:「兴杰,把卡给我,我有空,我带他进宿舍。」

「喔……喔?诺,给。」连兴杰从刚才起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热闹,这会被叫上了,当即就乖乖的把宿舍门禁卡拱手交了出去。

「拿上衣服,走了。」东方介两指夹过卡收进自己口袋里,朝高子禛削过一眼道:「先去洗澡,你身上味道很重。」

「???」

这东方介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他都忍着没为昨天的事发火了,这小子是在气甚麽东西?

说真的就像他自己坦白的,禹琰还是他给推到东方峙怀里去的呢?

他有甚麽好能耐的?

高子禛心头瞬间闪过无数细碎的怨声,但为了洗澡,高子禛只在後面偷偷往他後脑勺上瞪了他一眼,便乖乖抓上自己的袋子跟了上去。

然而当他一看到男宿里的浴室究竟长甚麽样後,心头甚麽暴躁的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愕然。

「进去吧。」东方介淡然道,用鼻尖往里指了指。

眼前,是极为宽敞的浴室。

对,多人开放的那种,甚麽……格挡都没有的那种。

高子禛深x1了口气,将唯一希望转向靠边的那个唯一有遮帘的隔间。

他急匆匆的跑过去,撩起那好像快要掉下来的遮帘一看。

谢天谢地,这有莲蓬。

然後高子禛又急匆匆的转开水龙头,只见那运作顿了好一会儿,就在他几乎要绝望之时,一gu清凉瞬间从出水口噗噜噗噜地涌出来。

苍天怜惜,好险有水。

高子禛扭过头,见东方介正要转身离开,立刻冲回去拦人道:「组长!能、能请你帮我看着吗?」

虽然不知道他今天到底ch0u了甚麽风,但东方介这个人的人品他还是能挂保证,至少不会像某禽兽一样,更何况这小子还有喜欢的姑娘,准不会抱男人的。

「甚麽?」东方介疑道,视线越过高子禛看向角落的隔间。

「我想进去洗,但是那个帘子看起来好像快掉下来了,而且也没有能g上锁上的地方。」高子禛尽力陪笑道:「我怕要是途中有人过来,一掀开那甚麽……要是走光就不好了。」

东方介蹙眉道:「可这里男的才会进来……不……呃……」可说着,不知是不是想起昨天的事情,轻叹一声,点头答应道:「算了,我给你守着,你进去吧。」

高子禛心下松了口气。

他回身往隔间内钻进去,拉上帘子,接着下方的缝隙望外看,等外头那一双脚站定後,便以右侧身面向墙壁,迅速扒拉下身上的衣物,往帘子缝外塞了出去。

「那个组长,麻烦你站开点。」高子禛贴在帘後说道。

东方介本来背向帘子,闻声往旁一瞅,只见一只白皙结实的胳膊揣着团零散的衣物从後方伸了出来,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去,高子禛那小指尖上正g着一块黑se的内k,在他眼中像个旗帜一样吊在所有衣料之下。

东方介轻轻咽了口唾沫,甩头试图抹去脑海中逐渐浮现的身影,往旁边站开一步,让高子禛把衣服全丢到脚边的地上。

帘後传来一阵水声,清凉浸sh了他的t0ngt,却没能平息某人心头的烈火。

不过……两人运气不佳,这才没过多久,就有其他人进来了。

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估计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想在报到前先来冲个凉,一路嘻嘻哈哈地打闹进来。

可推门一见到东方介双手抱臂像尊门神一样杵在那,被吓了一下,才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介哥,您这是……?」

东方介一见到两人,心头不管甚麽火都一下被sisi地掐灭了,旋即正se道:「替人守着。」

「可您要是一直站在这里,我们洗起来很有压力。」

「……」东方介一阵无言,只好转身面向帘子叹道:「那这样行了麽?」

「呃,还行、还行。」

毕竟总不能占着地盘y把人赶出去,那人只乾笑了几声,便拉着另一人默默站到莲蓬头前。

可一边洗着,他这脑中就是禁不住会去乱想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而且画风还越想越偏越离奇了,最後终於忍俊不住,再度扭头向东方介探问道:「不过介哥啊,您这该不会……是把家里的小媳妇带来上班了吧?」

东方介闻言蹙起眉,重咳了声道:「不要乱开玩笑。」

另一人见状,也跟着开口笑嘻嘻地凑起了热闹:「哎呀您别害羞,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您要不跟着进去一起洗吧?那隔间的水量不太稳,您进去给您媳妇挡着点水,别一下量太大给灌脸上了!」

「哈哈!到时候就从美娇娘变成落水狗了。」

「反正我们介哥也不会嫌弃人家姑娘的,到时候出来啊,介哥铁定是会温柔地给人家吹乾梳头发,听说nv孩子的头发刚洗完那会儿可光滑了呢!再出来吹一吹就会变得香香软软的,跟那小身子一样,呼,秀se可餐……」

那人说笑着还往另一人後脑扒了一下:「喂!你懂不懂尊重啊!人介哥还在这呢!你也不怕再说等等就把你这小兄弟给阉了?」

「别啊!介哥!我就开个玩笑!」另一人配合的往下摀住裆部,边冲隔间内哀求道:「那啥……嫂子啊!你别生气啊!我真的就开个玩笑!」

「你还搭话!当人嫂子想理睬你吗?」那人大笑道,往另一人胳膊上打趣的撞了一下。

东方介抿了抿唇,轻斥道:「够了,洗你们的澡。」

可话虽如此,发出的音se却明显有些变了调。

这下,两人反到嘻闹得更凶了。

而高子禛在里边听着,脸se顿时就不好了,差点没一冲动把上面的莲蓬头给拆下来、冲出帘子外往那两个不知好歹的脑门上卯下去。

敢说你爷爷小媳妇?还美娇娘?你看哪个美娇娘是带着把的?还有这东方介在g甚麽?都不答腔不反驳的吗?不是个大直男吗?现在的直男难道都不在意这种事的?

……还在闹!这两小p孩没被人教训过是吧?

好啊,连东方介喝止都不管用了?看这两个胆子长毛了!

等着啊,等你爷爷穿完、穿完k子就出去教训……!

就在两人调侃到正欢快的时候,高子禛额角一ch0u、啧了下嘴,提上一边k头就猛地拉开帘子道:「不好意……!」

可也许是力道过於强劲,导致他一句话还没训完,头上那根支撑帘子的长竿便迎头砸了下来。

东方介见状连忙伸手护在高子禛头上,不过没等他胳膊撞上,长竿便险险止在了半空中,一看原来是高子禛自己抬手迅速接住了那根长杆。

然而他才刚要松一口气,却猛然发觉眼前的人上半身还是0着的。

两处neng粉se的红樱缀在白皙的t0ngt上,毫无赘r0u的结实t廓映入眼帘,那腰纤瘦且腹部肌纹优美,只见他一手还提着没扣上扣的k腰带,半边布料贴着指背垮下来,展露出黑se内k下一点x感的凸起。

东方介耳根一热,骤然扯住下滑的帘子布往他身上扑围过去,高子禛还没来的及反应,便被他手忙脚乱的蒙头盖上一堆又透又薄的帘子布。

可东方介手上胡包乱卷之际,又不小心碰到高子禛0露的腰板。

那刚冲完澡还带着点sh漉、温热细致的肌肤贴在自己指尖上,害的东方介脑一热,嘴上不停结巴道:「你你、你……衣、衣服!」

高子禛本来还没觉得怎麽样,被他这一结巴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着急起来,在布团里挣扎道:「组长你别紧张!我穿着k子!我……!」

然而他话还没完,东方介慌乱中伸手绕过他身子揪住後k腰,往上一提。

k子粗糙的布料猛的擦过某处,高子禛浑身一颤,刹时哑然,整个人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而一旁,两位仁兄见到帘子後所谓的「美娇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是……是他?」那人愣道,和另一人脸上同样浮起一阵尴尬。

东方介闻声朝後方向两人狠狠地横过一眼,冷声道:「玩笑开够了没?」

那人一吓,忙道:「那个……介哥,我们没有冒犯的意思,我们没想到是这个东瀛崽……」

「好了!转回去洗你们的!」东方介怒斥道,面颊微微泛红,也不知到底是属於甚麽情绪的。

气氛瞬间凝固,东方介看两人一声都不敢吭、终於安分地滚回自己位置上,才回过头去照看一直被自己抓在手中的高子禛。

高子禛费了好大劲才从帘子布里钻出来,东方介看手中的布团中突然探出一颗sh漉漉的脑袋,发梢上还带着几滴未乾的水珠。

高子禛先将自己的k腰从他手中拽出来,推开东方介,面壁低着头拉起拉链、扣上扣子,用手指往後理顺自己k腰上的皱褶时,却是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

「组长,上次你好像没有很认真的回我呢。」高子禛垂眸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欢的nv孩子啊?」

「呃……嗯。」东方介一时间也不知道回甚麽,便胡乱答道:「有。」

高子禛也没太大反应,只是轻轻点头应了声。

旁边的两位仁兄闻言偷偷往後向这边瞥了一眼,开始交头接耳窃语起来。

而东方介虽然嘴上答着,视线却一直放在高子禛的腰上。

他的腰很漂亮,有点让人想捏。

这个想法应该……不奇怪的吧?

东方介视线顺着移上去,这才注意到高子禛後背上那道扭曲的疤痕,微微一愣,蹙眉问道:「你背上的疤是怎麽来的?」

「小时候……喜欢爬树,爬一爬不小心掉下来摔的,可能是伤口太深又没有及时处理,所以才留了疤。」高子禛穿好k子,拿起铁架上乾净白衬衫往身上一披,边穿边问道:「不过这帘子坏了怎麽办?要赔吗?」

东方介摇头道:「这本来就该换了,不是你的错,等等出去时再顺便去管理员那报备就好。」

「嗯。」

然後,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直至踏出澡堂外,两人都没有对过半句话。

脑子好乱……

东方介出男宿一路上都处在这麽个诡异的心绪中,甚至还有些不敢回头去看走在身後的高子禛,该说,好像自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处在这种不明不白的状态里。

是自从高子禛和禹琰从哥家离开的时候吗?还是自从知道哥做了那种事之後?还是高子禛为了不让他接电话朝自己扑上来的那时候?那时他好像……没有甩开自己的手?

还是自从更早之前,还在宴会上的那时候,因为他为自己笨拙的反应发笑?又或是自从他架着自己的肩走出厨房的那一刻?到底是甚麽时候开始的?又为甚麽……?

该不会是跟哥一样?

不……不、不!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他和他不一样!他不可能会做出那种禽兽的事情!连想都不会想!

东方介站在白板前,手紧紧捏着冰凉的白板笔,在白板上压出一条深长的黑se粗线,他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往坐在位置上的高子禛瞥了一眼。

乌黑的发丝还没完全烘乾,一滴水珠坠下,溜过那g0u线分明的锁骨。

他唇角倏然一震,猛地回头面向白板,咽了口唾沫,又突然泄气般地垂下了头,缓缓将脸埋进自己掌心间。

连想……都不会想……

公司内,东方峙刚因为在宴席上小失控的事情被叶佳兰一阵怒骂教育完,便无事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大少爷,禹琰说他今天吃坏东西肠胃炎要请病假,还一直强调说自己拉肚子拉的很严重。」刚一坐下,门边的助理立刻上前打小报告:「他这刚一回来又请假,要不要帮您……」

东方峙面se如常,翻起桌上的笔记型的脑盖轻声道:「你的工作应该不包含人事考核吧?」

「啊……我不是有意逾距的,十分抱歉。」助理连忙歉声道:「那个还有,禹先生说,他已经把这次视察宁川那边的结果整理好传在您信箱里了,说您要是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在上面标注着,他会改。」

「谢谢,我知道了。」东方峙颔首,抬头向助理露出有如旭日般的微笑道:「你下去吧。」

那助理又被他这一笑惹得心花怒放,满面春风的答应後,便转身蹦蹦跳跳地走出办公室外了。

然而等那助理一出去,东方峙立刻换上一副厌弃的表情,透着百叶窗的缝隙往那助理脑门上寄去一下狠瞪。

刚刚真是差点没把那b1a0的嘴撕了……

他正了正se,往电脑上点开自己的信箱,其中有一封邮件是今早凌晨三点多发过来的,後面还有个属名,禹琰。

他的小琰儿都不睡觉的吗?看来是昨天给他的刺激太厉害了?

东方峙忽然想到甚麽,轻笑了下。

啊……他好像知道为甚麽禹琰特别让助理告知自己病症了。

这不摆明嫌弃他s在他肚子里的东西吗?

他的琰儿真是ai闹别扭。

东方峙想着,点开那封信件。

连看都还没看,就直接在最前头下了个批注。

──要不要去给你送胃药?我可以带去你家,喂着你吃。

青yan七区秩管分局审讯「间」沙发上,坐着一名姿态雍容的男人。

几名面容紧绷的秩管员两手抱x焦躁的围坐在他身前,从三面压迫x的将那张沙发团团包围,可那人脸上依旧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的情绪。

他视线在几名秩管员之间晃悠来晃悠去,从那对温和的眼眸和舒缓的眉型间频频透出一gu格外泰然的平淡。

那不是谁,只不过是一界寻常平民,大名李鹏吏,年四十一岁。

距熟识之人所称,此人生x敦厚随和、左右逢源,不好麻烦、不好兴风作浪、不好争执,说话慢条斯理、行事冷静自持,生活规律朴实,处事泰然自若,妥妥的一个……

无尾熊一般的人。

接访邻居是这麽形容的,楼下的孩子甚至还会用「无尾熊叔叔」这种童稚逗趣的代词戏称这位李鹏吏先生。

还真别说,就连东方介看着也觉得像,就只说那副宽大的圆眼镜架在他宽鼻头上,加上那略带r0u感的方形脸和微微下垂的眼尾,还有中分下略带苍灰se的发型,跟无尾熊b起来还真确实像。

「这李鹏吏和无尾熊当真不是远亲?」连兴杰第一时间惊叹道,後脑上立刻就被吴龚赏了一拳。

「那是本案重要证人,你小子懂不懂尊重啊?」吴龚蹙眉道,看连兴杰0着後脑可怜兮兮的弯起身来。

「那不就是真的很像吗?反正我又没有在他面前说……」连兴杰噘着嘴抱怨几声,一看沙发边的几人都各自散了,东方介也低着头面带思忖从那往墙角走来,便又急忙凑上前问道:「组长,怎麽样?」

东方介摇头叹道:「这个人很难说话。」说着,把手上文字稀落的那页记事本往吴龚手上递过去,可吴龚接过本,对着上头空虚的内容反覆看来看去,眼神是越来越绝望了。

「啊?他不是自愿来当证人的吗?」连兴杰疑道。

「话说是这样,但其实目前所知证人也只有这位而已,而且他还是不得已才替他妻子出面,并非真正的自愿。」东方介正se道,取下先前夹在胳膊下的水杯,扭开盖子仰头将凉水往燥热的喉咙眼里灌进去。

可吴龚听着却满脸不解,终於忍不住cha话道:「可我记得目击者明明是他的妻子啊,为甚麽过来作证的却是他?」

东方介放下水壶,闻言沉默一阵,往自己左颈上示意x的b了b。

其他两人见了,皆转头往远处沙发上雍容的男人看去,那左颈上灼烧过的痕迹,就像华宗脖子上那个永远无法抹灭的伤疤一样。

──已归化东瀛人。

暨未归化一般东瀛人之後的第二最佳背锅人选,若是能将败坏兴致的事情全推给这些人做最好,即便是看来如此和善的一个人,东方介依然不敢断定他的家庭关系如何,也许……他的妻子就是这麽想的。

话说这次案件因为涉及会盟内部人士,所以总局已经向各分局下了严令,但凡搜获有关此案的资讯,一律禁止东瀛相关人士接触,而对於已归化东瀛人,其可接触的范围也有所限制。

为了避嫌,东方介只好组里两位「东瀛相关人士」全排出这案子的负责权外,而七区分局也难得启用了最里面的审讯「间」来使用。

秩管局上下并没有分别给嫌疑人和证人使用的房间,只有审讯「室」和审讯「间」的差别,而通常审讯间内接受询问或讯问的,通常都是一些身分特殊的人士。

就拿这个李鹏吏来说,他虽然本身身分是已归化东瀛人,但碍於他现在是其妻裴欣的代理人,所以身分便和裴欣作相同论处,被安排在这个审讯间内接受询问。

「可就算这样也……」连兴杰话到一半好像又不好继续说下去,便皱了下鼻头,默默收回话音。

「李鹏吏的夫人姓裴,自己对b上头的连接一下,还不够大牌吗?」东方介沉声道。

「喔。」连兴杰撇了撇嘴,往沙发上的男人嘟嚷道:「可这样我们难道就这麽跟那位裴nv士交流吗?」

东方介低头接过吴龚递回来的笔记本,不禁轻叹道:「嗯,总之李鹏吏现在就是她裴欣的发话筒……」

「这也太荒谬了。」连兴杰噘了下嘴,突然转开话锋问道:「对了,话说新人哥哥去哪了?刚刚下楼时也没见着他人呢?」

东方介闻言竖起耳,听吴龚答道:「今天不是礼拜一吗?高子禛估计在和监察部那派来的人聊天吧?」

「是吗?」连兴杰啧声道:「说实话,要不是他到我们这来,我还真不知道交流员居然有这麽卑微,又被人强制从自己的故乡带过来,带来了又没工作没生活保障,还得定期接受甚麽折磨人的思想教育,这要换我啊,我早上会盟外交部门投诉去了。」

「……」东方介低头蹭着手上的记事本书背,一阵默然後轻声道:「我去子禛那瞧瞧,你两在这帮我盯着。」

说着便从两人间ch0u身,推门走出审讯间外。

自从度过交流宴後,高子禛也算正式成为青yan七区秩管分局的一份子,但随之而来的,却是会盟方更加明目张胆的监视和控制。

不同於先前刚来那会,会盟总部监察部门会固定派人前来「关照」这些身在中原的前东瀛贵族子弟,尽管他上有金承顺亲自批准的入局申请,下有东方介口头承认接纳,但显然会盟就喜欢用这种方式来驯化敌人,又或者,之前只是为了大众影响和面子问题才不好明着管的。

不过这也无妨,只要所有人各自守好自己的防线,东瀛就不会溃败。

而且至少程城在渌城是由他爹亲自负责的,不在自己青yan这的召集范围内,高子禛也乐得不用废时间去和这位程大少爷周旋,坦白说高子禛到现在还真没有哪一次和他对盘过。

今日是周一定期忠诚度审核,不同於秩管局入局那种考核式的,会盟对於交流员,尤其是对原东瀛贵族人士的审核还算严苛,至少是真的派监察部门内组长级别以上的人来进行一对一交流,而不是丢张纸让你自己回答问题。

所以吴龚说错了一点,聊天这种惬意的场面,是不可能存在的。

一位正装笔挺的nv士端坐在桌前,板着张脸向他冷声道:「高先生,我想你应该都很明白你的权益了,我们就直接进入正题。」

高子禛这会正处在审讯室内,不过和以往的身分对调,这回他是作为受审人坐在那个位置上的。

他双手被冰冷的金属铐在桌面上,两条铁链从桌面上的两个孔洞下拉,一路连着他脚踝上的同样透着阵阵y寒的金属脚链。

但说实话,高子禛刚开始不太明白这些镣铐的用意。

先不论对方并不知道他的真实状况,所以用的是高子禛随便使点jg神力就能炸开的那种普通镣铐。

就说他们困住他的这个举动,还这麽夸张的把手脚全都铐上了,难道是因为怕他中途情绪激动袭击监察员吗?还是怕他使甚麽小动作?那既然这样,为甚麽平常又这麽任他手脚自由到处乱晃?

这个问题从第一次审讯开始就一直困扰着高子禛,也直到後来,他才从某地方接头人口中得知,原来这位名为韩俐鈊的韩大组长是出了名的过分正经,上头对东瀛遗族的做法明明是希望让他们放松警惕并藉此拉近距离,以方便进行教化,可偏偏这个韩俐鈊就是不服,始终坚持只有用强力施压的方式才能撬开人的嘴巴。

高子禛也是运气太差,才会刚好被分到这个nv魔头做自己的专门监察员。

不过说到运气差,估计这位韩大组长也觉得自己运气像是被路边牲畜啃过的一样,糟糕透顶。

经过这几周的折磨,韩俐鈊每每从秩管第七分局讯问出来都可以说是jg疲力竭,过後连午餐都会吃得特别「奋力」,用来填补一下让高子禛消耗到快见底的活力值,但其实高子禛也没怎麽样,就是觉得这过程挺无聊、随便找个人来撩罢了。

只可惜,我们这位韩大组长并没有从中t会到丝毫乐趣。

「韩姊姊,您今天嘴怎麽这麽香啊?是不是沾了玫瑰?」

韩俐鈊年过四十近五十,心x颇稳,基本对於高子禛这种聊搔发言应该要免疫的,可不知道为何就是忍不住眉心直跳,只得撇了撇嘴道:「高先生,请不要刻意偏离话题走向。」

「这可不怪我,得怪这玫瑰太诱人了。」高子禛托着腮轻笑道,要不是手脚被绑着,他估计还能再搔首弄姿些:「您知道玫瑰的花语甚麽意思吗?我说您也不隐讳点,这麽直白的表达心意,小弟我都害羞了。」

「高先生,请你不要sao扰我。」

「我怎麽敢sao扰您,我sao扰玫瑰可不犯法吧?」高子禛感叹道:「就怪玫瑰太香甜,就怪我把持不住自己……」

「高先生,我最後再警告一次……!」

「好嘛,您别生气,您看这玫瑰等了那麽久才长大,好不容易才有这荣幸沾上一个大美人的香唇,您要是还生气的话它也该不高兴了。」可高子禛却半点也没有收敛,反到愈来越放肆:「玫瑰和香唇各算一样,您这可不算一下暴殄了两样天物吗?啧啧,浪费啊。」

上次她才刚因为穿的那一身红被高子禛抛出连环攻势,所以这回好不容易换了一个全黑看起来丧的要si的套装,却又不过因为吃了个玫瑰饼……

韩俐鈊敢肯定,这个高子禛一定是吃定了会盟对东瀛贵族的保守态度,要不然怎麽会这麽嚣张!

韩俐鈊放弃了和他争辩,扶着额自顾自地开启了下一项问答:「高先生,请问你认为会盟的安全准则是甚麽?」

「当然是培育善良公民营造友善环境维护世界和平尊重友ai包容好风俗,总之就是……」高子禛说着一笑:「保持社会安全和谐。」

这回答案就颇正常了,但韩俐鈊是真头疼,她是真不知道这些话说在他嘴里怎麽就能多了那麽多奇怪的感觉,她是真不想再问了,因为高子禛每次都能给他带来不一样的惊喜,可宣誓权利可以不读,这种惯常问答就不能避免了。

韩俐鈊深x1了口气,再度向笑盈盈地高子禛问道:「好,那高先生,请问你近一周来都做了些甚麽?」

高子禛歪了下头向後靠上椅背,笑道:「g搭漂亮姊姊和帅哥哥。」

韩俐鈊额角ch0u了一下,一双凌厉的目光搜地划到高子禛脸上:「高先生,我希望你能正经一点,否则我可以将你以意图掩饰犯罪嫌疑论处。」

可那道凌厉刚划进高子禛面前,立刻就被他嘴角上的甜意消灭了。

高子禛耸着肩,一脸无辜道:「怎麽又嫌疑啦?g搭人违法了吗?」

「高先生,我希望你根据事实来进行表述。」韩俐鈊正se道,但她觉得自己的表情快绷不住了。

「当然是事实啊!」高子禛朝我们韩大组长严肃的脸se上眨巴了几下眼睛,微笑道:「您看啊,我们家组长不就是帅哥……不,他是可ai的弟弟,那您不就是漂亮姊姊了吗?我天天年年日日夜夜跟你们朝夕相处,这哪里没根据事实表述了?」说着,又突然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还是您嫌我解释得不够详细?那您早说嘛!我想想啊,昨天我给组长调了一杯热可可,还多加了点牛n,然後热水和温水各加一半,可组长一喝还是不小心烫到了,我本来想凑上前给他呼一口,可他却直接把我挡开,你不知道那害臊的表情可可ai了,不过我们做人还得矜持点,所以我只好压下想搓他脸颊的冲动,回茶水间去给他装杯凉的冰镇一下舌头……」

「停、停!打住!」韩大组长深x1了口气,努力维持住她最大的涵养,咬着牙续问道:「好,那高先生,请问你最近有没有……」

大约一小时後,我们庄重自持的韩俐鈊韩大组长终於受不了,一把抓起文件夹从审讯室里大步离开,一路上步伐有如风奔雷驰,像是恨不得直接就地离高子禛百八十里远一样。

高子禛转着被栓疼的手腕乐呵呵的从审讯室里走出来,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噔噔噔跺在地上的高跟鞋跟随着他的漂亮姊姊从拐角消失。

可刚欣赏完要跟着离开往楼上走去时,面前隔间的门却开了。

只见东方介慢悠悠地从门後晃出来,抱着臂站到他面前,眉头一挑。

高子禛被堵住进路,只能陪笑道:「……组长?原来你在啊?」

自从那日之後,高子禛对他的态度变得格外奇怪。

应该说是特别奉承,却始终都和他保持着一段距离,像是在藉由那份生y的热情来拉开两人之间的关系,刻意去维护着一道无形的防线。

东方介觉得自己心头有两种情绪在纠缠:一种是面对转变的不安,一种是意犹未尽的可惜。

其实刚开始他一直很排斥这种心理上的矛盾,但他发现不论他今日怎麽说服自己,隔日一碰到高子禛,那份诡异的心情又会重新在心头浮现。

而这种心情虽然诡异,但令人上瘾。

最後,也许是心思已经乱到一蹋糊涂了,需要一个缓冲的方法,东方介总会刻意僵化自己的情绪表达。

但他觉得自己好像慢慢开始……有些贪心了。

「嗯。」东方介轻应一声,但当高子禛刚笑着要接话时,却见东方介居然自己向前踏进一步,续道:「原来我对你而言是可ai的弟弟啊?」

可高子禛立刻调节语态、往後稍退,重新隔回两人之间的安全距离。

「不是,组长你也知道,像这种环节都挺无聊的,所以我就想增添一点乐趣。」高子禛摆了摆手道,将嘴角维持在一个礼貌宜人的角度:「你不是正在处理重要的案子吗?怎麽就突然过来了?」

东方介嘴角一抿,默默退回原位:「中场休息,就过来看看。」说着,音se略带寒意道:「谁告诉你这是重要案子的?」

「没有,因为分局里很多老前辈都过去关心了,我想这回阵仗还挺大,来的估计也不会是甚麽简单人物。」高子禛神se如常道:「组长你要还忙我就不吵你了,我先上去。」

言毕,只见高子禛转身去绕另一侧的楼梯。

东方介在後头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突然出声喊道:「等一下!」然而见对方顿下脚步回过身,他又突然挤不出话来,挣扎了片刻後才道:「那个,对,你……今天如果没有新案进来的话,你和华宗俩人估计会很空,要是把事都做完了,没什麽事就泡杯甚麽、甚麽,两个人一起聊会吧。」

「怎麽了吗?」

「我毕竟不是东瀛人,不敢说有多理解东瀛人的立场,我知道华宗一直看你不顺眼,但是我也知道你人其实……不是……」东方介微微蹙了下眉,沉声道:「反正,趁着空闲,你们好好谈谈吧。」

高子禛歛起心绪,轻笑道:「好,我知道了。」说完当即转身,不紧不慢的往楼上走去。

东方介带着复杂的神se目送他,待高子禛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後,他才轻呼了口气,转往深处的审讯间。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众人在审讯间内和李鹏吏的慢步调折腾了好一阵子後,终於得出了些有用的信息。

「在渌城?」连兴杰疑道,看向面se略沉的东方介和吴龚。

这次的案子关乎裴氏制药,这是青yan乃至整个大中原土地上数一数二大专门制作和研发药物的集团,其负责人裴宏浚在背後可以说与会盟内部有着不平凡的关系,而裴宏浚本身为人宽厚,且时常在弱势群t有难之时出手相助,是个公认的慈善大家,所以不论在灵师界内外他的名声都还不错。

不过就在前日,裴氏制药内部有人匿名举报,说是深夜加班时撞见有可疑人士私下启用设备n制药物,并窥听到那人联络外面的说要将那些药物流进黑市买卖以获取暴利。

七区分局长听闻此事後,立刻函请金承顺联络裴宏浚本人,但不知出於何种原因,裴宏浚直接拒绝了深入调查,说是此事由自己集团内部调解即可。

然而事发仅隔一天,作为裴氏制药大小姐的裴欣便偕同李鹏吏亲自到七区分局报了其证人身分,并要求此案中必须由李鹏吏来担任自己的发话人。

七区分局长蒙了,只得再度发函金承顺联络裴宏浚协商,裴宏浚当时人似乎和金承顺待在一块,接到讯息当场就给裴欣来了通电话,但不知两人具t又说了些甚麽,最後似乎由裴欣占了上风,而接着经过外勤组的现场勘查後,进而证实此案的真实x,本案也就此确定开启了调查。

以上,就是七区秩管分局在今日早晨前所知的信息。

而众人方才又通过李鹏吏的传达又推测出了一条新线索,就是那所谓的买卖交易地点,大概率就位在渌城当地的黑市中。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倒也证实了先前众人的猜想,毕竟渌城是中原三地中约束力最弱的地方,就民生治安方面也极其粗糙,连秩管局在当地的分局都像成了种街边摆设,尤其渌城盛产酒品,关乎此类的黑市买卖更为猖獗。

但那里可是李氏的地界,忘忧阁作为根深在渌城的老当家,不可能半点油水都没有沾过。

要越过李氏头上办案,有难度。

「要不再问问裴先生,看他想不想再继续追查下去?毕竟那渌城怎麽说都是李家的地盘。」吴龚担忧道。

可东方介却摇了摇头:「但日前裴欣就和裴宏浚大闹过,吵的还挺凶的,要是再问的话,估计只会闹出一样的冲突来。」

「这对父nv的意见怎麽会这麽两极呢?」连兴杰越想越困惑:「明明都是姓裴的,应该都以自家企业利益为优先才对啊……」

东方介闻言蹙了下眉。

老实说他早在之前就向金承顺询问过大致情况了,但金承顺只明明白白地向他交代了这些话。

「具t的属於内部机要不能多说,你只要知道这事如果再继续查下去,会严重影响到整t社会秩序。所以该怎麽做,明白吧?」

明白,他都明白……

但他心下那真不只一分半点的纠结。

「东方介,你们组内讨论结果怎麽样?」一名身型壮硕的男x走来探问道。

是外勤b组的组长,郑昊壬。

这回的案子是由外勤a、b两组协同办理的,似乎是裴欣特别要求的,而方才几人交替着去向李鹏吏问完话,这会中场休息便说让两组分开来先在自己组内总出一个结论,再看看一起下一步要做何打算。

东方介瞅了连兴杰和吴龚一眼,只见两人一个摊手一个沉重的点了点头,便转向郑昊壬正se道:「我认为我们先去渌城,勘查前先到忘忧阁向李家求个方便就行,他们就算再怎麽样也不会不卖我这个面子的。」

不过这要是过去现场查,他们估计得在那耗上不下一两个月的时间。

正好……也让自己冷静一下。

「行,我也觉得这样b较好。」郑昊壬正se道,说着就要转身回自己组员那:「那我先去告诉他们准备,一会各自散回家整理行装,分局前集合直接朝渌城出发。」

可东方介却拽住了他:「郑昊壬,你过来一下。」

郑昊壬回头,见东方介脸se微沉便急忙跟着他至另一侧角落去。

不成想却听到他这麽句交代:「你我各带自己一个组员就好,要特别挑最jg明口风最紧的。」

郑昊壬蹙眉道:「可是我们要闯的不是别的地方,是渌城的黑市啊,四个人手根本安排不来工作。」

可东方介依旧坚持道:「查的进度慢一点没关系,重点是安全问题,无论查到甚麽,必须严防做好保密工作,千万不能向外界泄漏一星半点。」

郑昊壬一顿,立刻垮下脸道:「……又是上头交代的?」

「抱歉,这已经是我最多能做的了。」东方介沉声道,凝重的神se中带着一点请求。

郑昊壬阖上眼,不高兴的啧了一声。

「呵,我当初到底是为了甚麽才甘愿进秩管局的?」郑昊壬叹道:「算了,那就这麽办吧,反正那估计又是甚麽乱七八糟的药品……」

结束後,三人回到a组办公室内。

「欸?为甚麽不带我?!」连兴杰刚准备好的一腔热血,全让刚刚东方介一句你留下给打散了,这会正拍桌抗议道:「我也参与讨论案子了啊!为甚麽我不能去?」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去那就是想玩,我跟龚哥去就好,你留在这给我守着。」东方介淡然道,一边收拾着自己早上来时散在小沙发上的其他案文件。

「那、那就算这样,你们零星几个人手根本不足啊!」

「别小看我们,又不是刚进这行的菜鸟。」吴龚往他脑门敲了一下道:「待在这好好接你的电话。」

「我又不是接线生!我是秩管员啊秩管员!」连兴杰沮丧的哀号道:「闯渌城黑市这麽刺激的事情我也想……唔唔唔!」

吴龚连忙摀上他的嘴,往旁边的华某前东瀛人和高某现东瀛人瞄了一眼,蹙眉道:「看看,你连嘴都不牢靠。」

连兴杰挣开吴龚的手,作势打人道:「我……!」

「好了。」东方介喝斥道:「连兴杰,你就帮我照顾一下华宗和子禛,我不在的这一两个月里,组里总不能没有个作主的人吧?」

连兴杰闻言眼神一亮:「介、介哥?你的意思是……?」

「嗯,代理组长就交给你做了。」

「喔?喔喔喔!」连兴杰整个人乐呵呵的,向众人一拍x脯道:「介哥你放心!你不在这几天我一定帮你把人都安排得好好的!」

「但别欺负人。」

「知道啦!我怎麽敢欺负他们!」

高子禛听到这,终於从桌前的沉默中抬起头来,问道:「组长,你有预计甚麽时候回来吗?」

「一两个月跑不掉。」东方介答毕,扭头一看高子禛只是点头答应後就没了後续,便自己开口问道:「怎麽了?为甚麽这麽问?」

「没什麽,只是在想这些资料没经过你审核该怎麽交上去。」高子禛平淡道。

「喔。」东方介轻应一声,可眼底却不禁带了点失落:「我不在的期间找连兴杰代理就好了,代理组长可不是白叫的。」

然而高子禛仍旧只是一点头,不再有任何反应。

东方介默默整理起自己桌上的东西,抿紧了唇角。

……他连一句关心都没有吗?

连兴杰都把话说出来了,他应该是听到了的吧?

黑市啊,渌城的黑市可不b其他地方,要进去容易全身而退可能就难了。

他刚开始不是要把自己当靠山才进这秩管局的吗?那这种时後不应该表示一下甚麽吗?

哪怕、哪怕一句都好,只要一句……

直到出了分局大门,东方介才从恍然中恢复过来。

他一路都这麽想着,但却始终没有得到期待的关心。

他略带烦闷的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刚把车钥匙cha进去,却不由自主地往身旁的副驾看去。

在最初一段时间里,高子禛有时都还会特别打电话给自己,说是因为禹琰的人和车都还在宁川,或是用甚麽今天天气不大好的理由,像是怀着一点期待和试探,来询问自己能不能载他一程。

一开始东方介觉得他就是想跟自己牵扯关系,而且从他本来住在七区开车没几下就到了,还要特别绕一大圈过去接他就实在麻烦,所以不能太惯着他,想着反正他自己搭车也行的吧?反正十九区又不是没有公车站,只要……只要转几趟车,就能搭到七区来的。

不过这想法才刚冒出来,隔两日高子禛再问,东方介却直接破功,忍不住答应了。

可自从禹琰那……之後,他却再也没坐过他的车,空荡与寂静再度填满他身旁的这个位置。

他欺下身,往背垫上嗅了嗅,可溜入鼻腔中的却只有冷y的皮革味。

意识被这份味道冲醒,他唇角轻轻一颤。

东方介默默退回原位,用力扭下车钥匙,驱车从分局前扬长而去。

四人前後分了两车,相继进入渌城地界内。

渌城地处中原中部,气象终年sh暖,造就极其利於酿酒的先天环境,忘忧阁作为大中原制酿酒的先驱,其酿酒术更是将光彩绵延千年至今仍未褪se。

李氏对渌城的管理方式与其余两地不同,它们没有用以整治的天秤,只有用於打击黑白善恶的利器,以善报善以暴制暴对於他们来说就是准则,但这可让会盟头疼不少。

话说渌城这里别样的地域风情,亭台楼阁轩榭廊舫,以城中央最拔高的忘忧阁向外衍生,照南北四方向外齐列,以台基为座、屋身为墙、脊顶为盖,立柱横梁竖枋成间、围合成院,乍一看彷佛倒退回上个世纪,自然……也会出现许多当今城市高楼间见不到的东西。

b如说妖怪,在这里是见怪不怪,甚至满大街都是。

因由於此地治安较为松散,四人此来身上都藏着画匣,随时成备战状态,东方介默默收紧衬衣领口,他早先已将它放入衬衣内侧,冰滑的金属感紧贴着x前温热的肌肤。

灵师在进入「灵相」或「半灵相」状态时,其面容上都会依照不同的画作形成不同的「绘面」,以示为「藏起自己的真实面目和x格秉x」,将画中的意志确实纳入人t内。

单一个画匣就包含三种相,可造成的杀伤力十分巨大,就拿东方介自己做个例子,他最常用的就是三面其中的「鬪战胜佛」,也就是世人常称的「齐天大圣」。

光是进入「半灵相」状态,提着老孙的大bang往随便哪个地方全力挨下去,那都不是开玩笑的,几十吨未受保护的巨石瞬间就能化成一堆齑粉,更别说进入「灵相」时会是怎麽样一副破坏x的场面。

可不想如此煞气之物,刚到渌城的第一个用处,居然是拿来赶猫妖……

「所以管小清,谁让你去招惹牠的了?」郑昊壬无语道,他的出生地就在渌城,看见妖怪就像看见自己的老乡,自然没有太大反应。

可反观他带来的那名组员小姐就没有那麽镇定了,一直瑟缩在车前摀着自己被抓伤的手背,几分jg神力嗖的窜回她手上,她紧盯住那跃到红屋檐上对自己龇牙的红眼猫妖,满面惊慌道:「我、我看他可ai,我想00,谁知道他是妖!」

东方介在旅馆前车场停好车、一手抱上後座装成袋的一堆葡萄串和吴龚往两人方向走去,见状接连扭头往屋檐上看过去。

他第一次见到妖怪是在沐恩婆婆家,那是一只草jg。

当时他正在院里玩踩石路子,结果瞥眼一见到那根会活乱跳的「草」,当即就吓傻了,连凉鞋都忘记提,就光着脚挟滚带爬的奔到厨房去。

沐恩婆婆见一个浑身脏兮兮的小孩儿满脸惊恐冲进来,仰着小脑袋用两只水汪汪的大眼yu哭一般瞪着自己,直被他吓了好一大跳,还以为发生甚麽大事了,结果一问之下才发现原来只是草jg而已,当下捧腹放声大笑,还把正晒着yan光浴睡午觉的外公也给吵起来了。

东方介还记得沐恩婆婆当时郑重叮嘱过让他不要伤害那只草jg,因为在宁川,连那一只看似不起眼的草jg都是很稀有的。

然而第二天,东方介就看到一根绿油油的小扁身子倒在了柏油路上,他不知道那是不是昨天的小草jg,还是被轮胎从远方带来的普通杂草,但此後,他再也没有见过妖怪的身影。

直到现在,妖怪这个词汇再次闯入他的生活中。

郑昊壬叹道:「就算不是妖也不能这麽随便0啊,换作你,你会喜欢陌生人上来就往自己身上动手动脚吗?」

「我、我!」管小清瘪了瘪嘴,朝屋檐上委屈的大喊道:「那个!猫大爷!对不起碰了……!」

喵啊!!!

然而她这一讲,那红眼猫妖反而更凶了,连手上那句不同於常猫的巨长型爪子都露出来了。

「人家是母的……」郑昊壬扶额道,只见他拉过管小清的手,带着她郑重地朝屋檐上的猫妖鞠了个诚意满满的九十度大躬,那猫妖才龇了下牙收回爪子,往後方院落里沿墙跳下去了。

「凶……」管小清噘嘴道,扭头往郑昊壬面前摆出自己被抓到三道皮开r0u绽的手:「郑哥,你车上有没有医疗箱啊?」

郑昊壬轻叹一声:「有,等着啊。」说着,开启车门手往里探了进去。

包紮好管小清手上的伤後,几人便出发往城中央的忘忧阁拜访过去了。

一路上人情风俗古味浓厚,四人走在街上,即便身t服装与他人并没有甚麽不同,可除了郑昊壬之外,其余三人走到哪都透着一gu格格不入的感觉。

郑昊壬作为渌城人自动在前带头当起了响导来,虽然是来办正经事的,但还是选择给三人带到大路上边走边欣赏当地风光,在匆忙中安cha了一点惬意的小情调。

管小清本来看着这些上世代的古se古香还没什麽兴趣,给郑昊壬这一带头居然也当观光旅游来了,还一口气从旁边的店家里抱出两大包咔哩咔哩沿街边走边喀了起来。

而东方介接过管小清分送给三人的梅子麦芽bangbang糖含进嘴里,则食之无味的用舌尖t1an着里头的酸梅块。

他并没有多兴奋,并不是因为他对眼前的事物不感兴趣,而是因为沿路晃悠此举就是他和郑昊壬事先商量好的。

两人做的所谓「行前准备」,基本就像是在做旅游手册一样,打算就这麽放慢整个调查步调,到最後再依照对渌城的印象拟出一份报告来就行。

为此,东方介甚至连其他的案件档都带来了,想说能趁着空余的时候把这在出差期间本来该有的公事办完,而虽然郑昊壬一开始对此十分排斥,但毕竟压力在上,终究还是妥协了。

反正他们最好就这麽逛,最好拖到那些药都从黑市里流光了,最好拖到证据都没了,他们甚麽都查不到了,然後再顶着「我已经尽力」的态度,故作沮丧地回到分局里去。

在场四人心知肚明,也没有人去戳穿。

「我说介哥您嘴里吃着糖啊,就不能笑一下?」管小清一路上就顾着炒气氛,炒着又继续往三人手上塞咔哩咔哩,一见到旁边无动於衷的两人,而且东方介甚至还用牙齿去啮嘴里糖块融化後剩下的塑胶bang,便噘起嘴道:「郑哥你瞧他!用这麽y狠的嚼法糖都不好吃了!」

郑昊壬回过头,见东方介一脸困惑地朝自己挑了下眉,喝斥之余还憋不柱跟着笑道:「听到没?别咬了,你吓到我们组里小姑娘了。」

东方介皱了下鼻头,仍旧叼着嘴上的bang:「我这只是习惯。」

「你这是怪癖。」郑昊壬朝他吐舌道。

东方介撇了下嘴角,盯向管小清往路边垃圾桶指道:「快到了,该吃的快点吃完,吃完後把袋子丢了擦一下嘴,别带着邋遢走进忘忧阁内。」

管小清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面抱怨道:「为甚麽光看着我讲?你们三个也有吃的呢!」

「因为你是最邋遢的那个。」郑昊壬接过话道,瞥眼看东方介终於把嘴里的bang吐出来扔进垃圾桶里,又看吴龚在旁边默默把管小清塞到他手上的大包咔哩咔哩吃完,两手cha在兜里纽头用鼻尖往不远处的高大楼阁b了b道:「准备好就走吧,该g活了。」

东方介闻言抬眸,金屋般的柔光裹了层y霾,而y霾外,是渌城的风光明媚,是李氏的荣盛繁华。

渌城李氏……他也许久不见李临姊了呢?

忘忧阁前,酒香肆意。

忘忧阁虽称是阁,但其格局时则堪b楼高且大气,共有四重高,其八面墙柱高立於广大白石台基上,花鸟山川壮丽在朱漆的红墙上绘成彩画,木边表金的斗拱在屋檐边层层交叠,飞檐高跷,扶起上端那如乌鳞披覆的成片瓦顶,脊梁攀扶着一头昂然挺立的金雕大兽。

入内,八方藻井高耸,井顶墙上各式图绘林立,其线条古拙流畅、疏密有致,设se单纯强烈、鲜yan明快,却又不失整t和谐饱满。

李临身立於八尺宽的长案前,用指尖往桌面一下下敲着,一路从案前晃去又一路晃来,最终停在其中一个带红标的土窑大罐前,拨开封顶将少许酒ye倾入白瓷杯中,双手掬杯往唇前优雅的送进一口,却不知怎麽地眉头微微一蹙,将瓷杯推离唇边,双眸微狭细细端详着杯中物,露出些许犹疑的神se。

此时,大门微开,一名青年步履轻巧的踏进这片酒香弥漫中,轻轻闭上门扉向李临走来,边道:「大姊?你在啊?」

「乐yan啊,正好你来了,帮我品一下这个味道。」李临说着递上手中瓷杯,见李乐yan双手接过低头一品,便立刻问道:「怎麽样?是不是还不够?」

「好像能再放一段时间。」李乐yan意犹未尽的抿了抿唇,歪头道:「不过……我还是觉得冰糖酿的更好喝!」

「确实,这白糖还是缺了那麽点味道。」李临轻轻摇头道,接过李乐yan奉回来的白瓷杯。

「嗯,还有黑糖酿的也不怎麽样,上次那黑糖可浪费了不少我好不容易从宁川找回来当地的特产梅子,真可惜了我那一瓮好东西。」李乐yan噘着嘴抱怨道:「还不如拿来给我当零嘴吃呢,至少不会浪费……」

李临闻言轻笑道,出手宠溺的往他的鼻头上点了一下:「你那是自己把酒酿坏了,还怪我的黑糖。」

门边传来一声吱呀,两人齐齐举目望去,只见一名侍从进门向两人颔首道:「阁主,外头来客人了。」

「谁啊?」李临边问道,微微弯身去检查土窑罐上的标记。

「说是……」那侍从深x1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说道:「局子的。」

李临动作一滞,目光沿着土窑罐的弧边悠悠滑至大门前,问道:「目的?」

「说是想等您出去,亲自跟您说。」

「哈。」李临轻抿杯中残ye,垂下目光重新摆弄起桌前的土窑罐来:「你跟他们说注意自己的身分,我李临不是谁家的狗,光听叫唤就会出门迎接的,没有诚意就别来了。」

「但阁主,这回好像是从青yan来的人……」

「青yan?总局?」李临问道,却显得不大在意。

「属下不清楚。」那侍从咽了口唾沫,继续斗胆道:「但带头的那个说了,他手上有您想要的东西。」

李临眉头一跳,嘴角浮起一抹玩味。

想要的东西?这口气还真大。

「那好。」李临轻笑道,轻轻搁下了手中的瓷杯:「就把人带到正厅吧。」

「原来是你啊?」李临坐在正厅主位上,向阶下的东方介等人轻笑道:「我就想奇怪了,我家的人怎麽会这麽积极主动的劝我把秩管局的人放进来呢?」

四人谢过後,顺着李临手势示意,各自往旁找了一张椅子坐开。

其余三人虽然一直努力保持着镇定,却是止不住面se紧绷、姿态僵y,表现有些不自然,只有东方介从容坐下,朝主位上的李临恭敬道:「我就是来拜访您的,可不敢还端着甚麽架子。」

「刚才听说你带了我想要的东西,原来是青yan的葡萄?不过也确实是我想要的,谢了。」李临瞅了一眼此刻被自家侍从端在手上那一整袋鲜nengyu滴的葡萄,回眸笑道:「话说东方介啊,不是我要说你,就连你哥那个大忙人都会三不五时ch0u空到我这来转悠几趟,你平常怎麽也不多来喝几杯?」

「大哥和您要好,也必较有话聊,我就不来打扰您兴致了。」

「……真懂事,也难怪他会喜欢你这个弟弟呢。」李临笑着摆了摆手道:「扯远了,你们这次来是要办甚麽事?需要我帮忙?」

东方介正se道:「实不相瞒,日前局内收到青yan裴氏制药内部匿名举报,有人私自n制药物并将其流进黑市买卖获取暴利,我们正在追踪那批药的流向,目前有讯息指出这些药已经流入了渌城地界,还望阁主宽容,赋予我们在当地的搜查权。」

「裴氏制药?裴宏浚?」

「是。」

李临沉默片刻,淡然道:「容我直言,黑市中本就有很多药物这类的东西,虽然我们明面上都不会提,但你们应该也知道,就连你们秩管局的画匣都能沦落到黑市高价买卖,他裴家的那点药根本算不上甚麽稀奇的交易。你们秩管局y要淌这混水有意义吗?」

「非常抱歉造成您的困扰,但这是上面的指示。」东方介略为严肃道,双眸紧盯对方的表情:「我们需要有个交代。」

「交代?」李临闻言眉头一挑,心想这金承顺不知道又整了甚麽么蛾子,随之轻笑道:「原来如此麽……」说着,抬手悠然端起旁边桌几上的茶盏,抵在下唇缘轻啜一口。

管小清在一边看两人之间的氛围突然安静下来了,突然觉得有些不安,便拉上身旁的郑昊壬轻声咬耳朵道:「组长,要是……要是等等阁主决定派人手帮我们找怎麽办?那不就尴尬了?」

可郑昊壬却是一脸忧se,低声喃喃道:「对阿,希望他能尽快帮我们把药找出来。」

「嗯……啊?」管小清听着应声,可想想突然发现这话好像哪里不对,疑道:「不是吧?我们不是应该……?」

「行吧,对你们的搜查,我们忘忧阁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做任何g涉也不施予任何帮助。」李临扬声道,打乱了两人之间的窃窃私语,只见她眸光微狭视线往在座的四人扫过,神se倏然变的冷冽:「但我不会给你们任何特权,要是你们有任何一点意图打乱或意图违反我渌城的市场规则的行为,那就得吃我渌城的刑罚了。」

不想郑昊壬一听,抓紧椅把向前微微倾身道:「您就不能再放宽点吗?要是我们进去搜查的话就一定会……!」

其余三人见郑昊壬突然脱序的行为齐愣,而李临则是往他上下审视了一番,冷声道:「同样的话我不想再重复第二遍。」

「但您是忘忧阁阁主,应该也不想自己领地上多了麻烦吧?」郑昊壬急道,从位置上起身往正厅中央b过去:「要是您直接用权威施压一下,我相信……!」

「我不用你来提醒我自己的身分。」可李临态度依然冷y道:「我可以礼让,但请你们不要触及我的底线,否则我不知道明天你的脑袋会不会出现在我忘忧阁的收藏柜里。」

「甚……唔呃?!!!」

郑昊壬还要开口,却见一丝黑气骤然从东方介腰际祭出,在正厅大中央半空倏然胀大成形。

一只漆黑的玄鸟猛地扬翅,翻成数尺高的巨型身姿,郑昊壬只觉身前刮起一阵滔天巨风,黑羽凝成一线如银刃往自己割来,他惊慌失措的想往椅子上倒退回去,却不知怎麽那银刃倏然成团,往自己腹部上重重捶了过去!

郑昊壬闷坑一声,双脚一软咚地下跪、躬身伏在地面,他一手苦撑着上身、口嘴微张却始终挤不出半句话来,腹部的酸麻胀疼在黑息溜回去後亦丝毫没有减缓的迹象,反到像涟漪层层通传到全身上下,连脑袋里都晃地嗡嗡直响,整个人不得动弹半步。

李临稳坐在主位上,垂眸看着趴伏在地的郑昊壬:「东方介,你手下话很多啊?」她笑道,方才狂风肆nve没能动到她一分毫,反观阶下管小清那一头被乱风用力摧残过的鸟巢窝,姿态实在优雅不少。

「抱歉,我已经替您教训他了。」东方介正se道。

郑昊壬仍是不长记x,闻言又抬起头、愤愤地切着牙道:「谁是这臭小子手下……」

碰!!!

话音未落,郑昊壬正脸上又挨了一拳。

那是一瞬间的动作,只在刹那间闪过去,没人看清到底发生了甚麽事,可郑昊壬这回连撑都撑不住了,直接歪头倒在了地上,他面部扭曲、浑身都像在ch0u一样,肿起的眼睛半开不合、不解的盯着主位上那张笑意全无的脸。

「这一记,让你记得你面前这个主还姓东方。」李临对着地上那团东西冷声道,抬头看像东方介时却又回复了日常的和蔼:「东方介,我话放在这,我给你施展的空间,至於该到甚麽程度你自己琢磨。」

「谢阁主宽容。」东方介敬道:「那我们就告辞了。」言毕,起身就要上前去搀起瘫倒在地的郑昊壬。

可李临却朝前方抛过一道锐利的视线,东方介察觉一顿,立刻往後大步退开,用眼神示意吴龚和管小清两人一人一边扯起郑昊壬的胳膊将人架起来,留他後头拖着两条瘫软的腿,一齐往正厅大门外拉了出去。

刚出正厅没多久,郑昊壬就被下楼时在腿侧上一直咯的石阶给疼醒了,这才惊觉自己是被人以多狼狈的姿态拖着出来的,忙挣扎道:「放开我!」

话音刚落,只见吴龚和管小清扭头相觑确认过眼神,一齐松了手。

郑昊壬本来想撑住地面,可手一软还是让自己的脸又往地上敲了一次,他挨了下疼,却也不好说甚麽,只是憋着gu闷气重新从地上爬起来,抬头哀怨地瞪向东方介道:「喂!你小子刚那是怎……!」

「抱歉,情势所b。」东方介面se略沉道:「你要是不高兴,等等到旅店後让你打回来两次,我绝不还手。」

「我真是……!啧!算了!」郑昊壬拍拍衣服啧了一声,怒道:「但你刚刚在答应甚麽啊?我们来搜查就免不得会打乱秩序啊!他这要求根本不合理!」

东方介轻叹一声,解释道:「不要纠结那一点差别,我们只需要和忘忧阁要到搜查权就好了,至於之後的事情只要做到位就行……」

「但我反悔了。」郑昊壬斩钉截铁道。

东方介一顿,蹙眉道:「……你甚麽意思?」

郑昊壬撇了下嘴,气势汹汹的从自己口袋里掏出手机,直接将通讯画面怼到东方介面前。

东方介垂眸看向萤幕,可看着看着,眼底的疑虑却渐渐鲜明起来。

「看到了吗?那些药都是这些人的救命药,最早的就只剩半个月能活了!要是我们不尽快找到这些药的话,相当於是害了他们!」郑昊壬义正严词的举着手机道,传讯者似乎是认识的b组组员。

东方介立刻推开挡在面前萤幕上那有些危言耸听的信息,出声质疑道:「不可能,如果事情只涉及到这种一般领域,局长没必要让我做样子。」

郑昊壬冷笑道:「那难道是证人口中说出来的话有错吗?」

东方介眉头一挑:「你没经过我同意就让你的人私下去询问李鹏吏?」

「因为我不相信你组里的那个x格随便的连兴杰,有问题吗?」

「郑昊壬,我们两组是一起负责的。」

可郑昊壬却不甘示弱道:「所以呢?反正对我来说只要案子能查出来就好,现在重点是我们该怎麽办?阁主都那麽放话了我们怎麽查!」

东方介深x1了口气,沉声道:「你不要这麽不记後果,那些不见光的交易李氏自己也有经营,总不能帮忙帮到把自己的买卖给端了,他们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我们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见郑昊壬不屑的切了一声,又道:「而且阁主既然同意了我们能调查,就一定不会食言,至於究竟能做到甚麽程度,就是我们该自己依照现实情况掌握的。这里的行事风格本就是这样,你本为渌城人,应当能明白我这话甚麽意思。」

几人沉默了一会。

吴龚见郑昊壬不再闹腾,便出声道:「阁主说不要打乱秩序的意思,是想让我们用黑吃黑的方式钓鱼执法吗?」

可郑昊壬一听不知怎麽脾气又上来了,cha话道:「连鱼饵在哪都不知道,拿甚麽去跟人玩钓鱼?」

「那就先进去把鱼饵给挖出来。」东方介思忖片刻後,特意无视郑昊壬的暴躁,扭头转向其余二人淡然道:「现在这样吧,既然依照某人所说,证人那边已经给出了新线索,那我们就有义务去执行下一步计画,不过要融入黑市那些商家的角se可能有点不实际,我想不然……」

「融入?你要学那些人玩手段,心得够黑才行,你就算事先想好剧本想好自己该怎麽做,做不出来的就是做不出来!」郑昊壬忍不住又大起嗓门道:「我们是秩管员,和监察部底下的那帮人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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