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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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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的,对吧,”边随安转向景虹英,淡淡道,“他早就不在人世了。”

景虹英哭的更狠了,她死死捂着脑袋,不肯面对一切。

边随安扑上前来,抓住景虹英肩膀:“胡说什么,什么叫景洪不在人世了,他还好好的坐在这呢,你没看见吗?!他是你弟弟,他为了找你、为了找你他付出了多少,你知道吗?他有多想你、多想见你,你知道吗?他说你喜欢留长头发,说你喜欢阳光,说你喜欢画画,他记得你所有的喜好,他说你是他唯一的亲人了!他终于找到你了,你别哭啊,哭什么!你和谭老师解释,和他解释啊!景洪好端端坐在这呢,会呼气、会喘气”

“大哥。”

这短短的两个字,打算了边随安的疯狂。

聚到极致的气球被这两根细针扎破,精气都漏空了。

“你”

边随安缓缓扭头,视线凝固下来,定在景洪脸上。

景洪的身体变得更透明了。

脸上、身上,都慢慢失去血色,薄薄的短袖外裤像是两只空荡荡的面袋子,虚虚挂在身上。

“冷静点,大哥,我都想起来了。所有的,全部的,”景洪道,“还有为什么我会时不时头疼,现在都明白了。”

“你、你”

“大哥,冷静点。”景洪道,“唯一想不起来的,只有我死去时候的年龄了。那个老院长是个禽兽不如的东西,他要对姐姐下手,我冲上去拼死和他搏斗,被他除掉了。骨头在老东西现在住的院子的花圃下,大哥,我不想让姐姐面对这些,如果可以的话,请你找人把我收敛了吧。”

边随安迷茫的说不出话,明明是这么惊世骇俗的事情,这里的其余三个人仿佛都淡然的接受了,只有他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精神病患者,陷入无法摆脱的躁狂。

“先出来吧,”谭清明上前几步,将边随安扶了起来,硬是挪出了暗室,“他的时间不多了,肯定有些话要和姐姐说,你先酝酿酝酿情绪,如果他有话要和你说,你也要做好准备。”

这些话每个字边随安都能明白,可组合成语句,就什么都垒不全了。

他被谭清明撑着,整个人软绵绵的,站都站不住了。

谭清明揽着他的腰,低声道:“在这个时空里,魂灵如果想获得身体,只有投胎这一条路可行。他走的委屈,可能一直没有入胎,机缘巧合之下有了身体,还能再见姐姐一面,已经是常人难得的福气了。他见到了姐姐,又见了当年伤害他的人,极端刺激之下,记忆重新浮现,身体无法再维持下去。你坚强些,想想要和他说些什么,好好送他入轮回。”

消失不见

谭清明知道,这句“好好送他”对边随安而言,是多么残酷的话语。

可他没法再委婉了,如果不让边随安从极端情绪中挣脱出来,连最后和景洪对话的机会都会失去。

他知道景洪对边随安多么重要,作为朋友,作为家人,作为亲人倾注了许多情感的人,明明还有那么多话想说,明明还有那么多事想做,最终却要失去。

他也同样知道,对携裹着如此强大业力的边随安来说拥有这样的情感寄托,是多么难得的东西。

边随安被人撑着,后背靠着墙壁,两条酸软的腿微微立起,总算站直一些。

“谭老师,是、是因为我么,”边随安揉揉眼睛,眼底被血丝覆满,红的如同血滴,“我总是、总是能看到许多,飘浮的暗影、奇奇怪怪的事件、各种鬼故事里才有会的红衣女子,我好像破坏什么东西,总是、总是很容易,我曾经命令那些暗影消失、消失、全部消失,它们就真的都消失了,在遇到景洪之前,是我最痛苦的时候,你无数次期待有个朋友、有个亲人,我想要活生生的、能陪我的,我想和那个人说说话,想找人陪我打打篮球是不是因为这些,景洪才会出现。”

“不清楚,”谭清明道,“不过,不管是因为什么,你没有错,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

“不、谭老师,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边随安摇头,“你不懂我的,谭老师,你不懂我,我是个倒霉蛋,我遇到的所有事情,都不会好,我是个丧门星,扫把星,和我有关的、有关的一切,都不会好,我不该、不该活着,到底为什么、为什么要活着”

“边随安!”

谭清明拔高声音,捏紧边随安肩膀,将人的皮肉都捏紫了:“冷静!冷静下来!我再说一遍,别陷进自怨自艾的情绪里!”

这声音透过耳膜,传进脑子,边随安被这声音震得清醒几秒,理智终于转换回来。

“知道了,谭老师,”边随安气若游丝,“我好多了,不用扶着我了。”

谭清明观察着他的表情,慢慢松开了手。

他扬声说话,确实是为了唤回边随安的理智,他知道景洪对边随安多么重要,这么快能恢复过来,只能说明一件事边随安把所有的感情,都强行压回了身体里。

那些压抑的情绪不会消失,只会无数次在深夜里浮现,一点点蚕食他的精神、他的身体。

可这会没有其它办法,此时此刻,边随安必须坚强起来。

谭清明后退几步,身形掩藏在黑暗里。

边随安揉搓面颊,将自己苍白的面容揉红,揉出几抹血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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